恐怖鬼故事小說大全(2)
恐怖鬼故事小說大全篇二
白素拒絕了女醫(yī)生的挽留,一個人搖搖晃晃地回到了家。
和她一起等電梯的那個胖大嬸,一直不停地偷偷打量白素。進(jìn)電梯時(shí),胖大嬸還好心地伸手扶了她一把:“白小姐,你的臉色好難看啊,是不是生病了?”
白素還沒來得及回答,一陣旋風(fēng)緊跟著她刮進(jìn)了電梯里。那是一個穿著黑裙的高挑女子,厚厚的嘴唇生得極美極艷,眉眼間有幾分舒琪的味道。
黑裙女子名叫蘇拉,她和白素原本一起合住在白素父母留下的1103室里,每天同進(jìn)同出,關(guān)系很不錯。沒有人知道,一年前的那個夜晚,她們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蘇拉搬出了白素的1103室,卻在兩天后租下了與它一墻之隔的1105室。
從那天開始,蘇拉與白素老死不相往來。偶爾在電梯中遇見,還會時(shí)不時(shí)地針對白素說些冷嘲熱諷的話。
白素不動聲色地向后挪了幾步,站到了電梯的角落里。但很顯然,蘇拉也聽到了胖大嬸的話。她從一進(jìn)電梯就開始肆無忌憚地打量白素,然后緊盯著那條慢慢沁出血來的褲子,嘰咕一聲笑起來:“白小姐不會是剛做完流產(chǎn)手術(shù)吧?”
白素扭頭一看,灰色的長褲上已經(jīng)開了一大片紅花,她的臉色變得更白了。蘇拉冷冷一笑,眼睛里閃過一絲嘲諷:“孫大少爺出去泡洋妞了,你可要節(jié)哀順變,小心悲傷過度引起失血過多哦!”
電梯里的氣氛一下子凝滯了,胖大嬸尷尬地看著白素,又悄悄地拉了拉蘇拉的衣角。蘇拉卻像是得到了她的鼓勵似的,仰起頭,用更加冰冷的目光盯著白素,嘴邊也露出一絲挑釁的笑。
白素的眼前模糊一片,她看見蘇拉臉上的譏笑逐漸扭曲成大大小小的漩渦,像是要把她整個兒吸進(jìn)去一樣。她無力地?fù)u了搖頭,試圖擺脫那種眩暈感,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頭反倒更加痛了。
恰在這時(shí),電梯“當(dāng)”地一聲停在了十一樓。白素?fù)屜纫徊阶叱鲭娞荩烟K拉尖酸的嘲笑聲遠(yuǎn)遠(yuǎn)地拋在了腦后。
陽臺上放著一盆迷迭香,那些銀綠色的葉子一片片地長得極茂盛。白素每天回到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給這盆不開花的花澆水。這一次,也不例外。
這盆迷迭香是孫子楚和白素第一次約會時(shí),特意買來送給她的。白素每次看見它,就好像看見了孫子楚明亮的臉龐。雖然,孫子楚后來又送來了許多茉莉、梔子、月季……讓各種各樣的花開滿了白素的陽臺,但她依然最愛這盆不開花的迷迭香。
白素小心翼翼地伸手碰了碰葉片,冰涼的觸感立刻從她的指尖傳遍了周身。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大冷戰(zhàn),這些年來,施肥,澆水,捉蟲,自己從來都沒有懈怠過,怎么這花還是不開呢?
就在這時(shí)候,門鈴響了起來。白素趴在貓眼后看了一眼,飛快地跑回臥室里換了一條淑女裙,涂上了粉色的口紅。跑去開門時(shí),她又用雙手狠狠地揉搓了一下自己的臉,試圖讓氣色變得更好一些。
門開了,孫子楚的母親走了進(jìn)來。她皺著眉頭打量了白素一陣,淡淡地說:“這樣穿著還不錯,只是口紅的顏色太淡了,看起來冷冰冰的。”說著話,她伸手在皮包里摸索一陣,遞給白素一支口紅,“以后就用這種吧。想做我們孫家的媳婦兒,不會打扮怎么行?”
雖然孫子楚在去美國留學(xué)前,執(zhí)意和白素訂了婚,可孫太太仍然不太喜歡白素。偶爾過來探望她一次,也只是被迫于孫子楚的請求,做做樣子,從來沒給過白素好臉色。
白素認(rèn)為這支口紅是孫太太開始接受自己的表現(xiàn),她高興地接過來,臉上露出了一抹紅暈:“謝謝媽媽!”
孫太太低低地“嗯”一聲,用手撫了撫沙發(fā)墊后,坐了下來:“子楚剛剛打電話回來,說在美國又結(jié)識了不少女朋友呢。你的這支口紅,還有我用的那一整套蘭蔻,都是一個名叫Anday的漂亮女孩子給我寄過來的。她們美國妞的眼光和我們就是不一樣,這么鮮嫩的顏色怎么會適合我這個老太婆呢?”
白素聽了這話,臉色顯得更加青白了。孫太太也不再多看她一眼,皺了皺眉,拎起包就開門走了。
白素掙扎著站起身,想要到臥室里給孫子楚打給個電話,卻發(fā)現(xiàn)裙子濕漉漉地粘在了腿上。好難受!她伸手到背后一摸,粘糊糊的一手——全是血。
那片紅色刺得白素眼睛疼,她閉了閉眼,終于倒了下去。
為什么總是睡不暖和呢?白素裹緊了被子,卻依然沒能吸收到任何熱度。
不知道是為什么,白素覺得自己很冷很冷,身體里的血液都快凝固了。她和孫子楚在一起時(shí),這張大床是從來沒有這么冷過的。
孫子楚總是喜歡和白素在床上拉拉扯扯,親一下,還要再親一下,兩個人糾纏翻滾在一起時(shí),空氣是熱的,床被是熱的,就連淌下來的每一滴汗都是滾燙的。誰會在那個時(shí)候,感覺到冷呢?愛情可以讓世間萬物都隨他們一起燃燒!
電話鈴聲響起時(shí),白素仍然在做夢。她迷迷糊糊地接起來,說:“喂……”
聽筒里傳來風(fēng)鈴的聲音,“丁零零……丁零零……”又像是孫子楚高興時(shí)的笑聲。白素揉了揉眼睛,哪來的風(fēng)鈴?是孫子楚在電話里笑,還有他溫柔的聲音:“素素,我明天回來。”
白素一下子從睡夢中清醒過來,她興奮地握著電話,問個不停:“真的嗎?你是來接我去美國的嗎?我們不會再分開了吧?”
電話里安靜異常,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了孫子楚的哽咽聲:“嗯。我永遠(yuǎn)陪著你,永遠(yuǎn)和你在一起。”
白素興高采烈地跳下床,在房間里轉(zhuǎn)了一圈后,又去陽臺上為那盆迷迭香澆水。太陽很大,許多嬌滴滴的花兒都因?yàn)槿彼菟懒?。只有那盆三年都沒開過花的迷迭香,卻在這時(shí)候開出了一咕嚕一咕嚕的藍(lán)色小花,像淚珠兒一樣晶瑩得惹人憐愛。
墻上的電子日歷顯示為七月二十日,星期五。白素敲了敲頭,不是剛過了周日么,怎么突然就又是星期五了?她心疼地摸了摸那些枯掉的花,一定是最近太累了,昏昏沉沉地睡了幾天忘了澆水。
好不容易等到迷迭香開了花,自己卻要和孫子楚離開這兒了。白素看著那些藍(lán)色的花骨朵兒,苦惱地咬了咬唇,臨走之前,她一定要給它找個好歸宿。
就在這時(shí)候,白素突然看見了在隔壁陽臺上晾衣服的蘇拉,心里頓時(shí)有了主意。當(dāng)天晚上,她就去菜場買了很多蘇拉愛吃的菜,然后敲響了1105室的門。
蘇拉打開門,看見白素,頓時(shí)愣住了。白素微微一笑,低聲說:“我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排骨和醬香雞……”
蘇拉還在猶豫。白素卻搶先一步拉住了她的手,含著淚說:“你是我的親妹妹啊,你打算永遠(yuǎn)和我這樣生疏下去嗎?”
說完話,白素像往常那樣張開了雙臂。沒過一會兒,蘇拉就撲過來,伏在白素的肩膀上小聲抽泣起來。
二十多年前,幾乎是在白素母親懷孕的同時(shí),她的丈夫有了一個漂亮的外遇。那個外遇在白素出生不久,也為他生下了一個女兒。
雖然父親百般遮掩,白素五歲時(shí),白素的母親還是發(fā)現(xiàn)了丈夫的那個外遇,還有那個隱瞞了她五年的大秘密——私生女蘇拉。
白素的母親是個很果敢的女人,她既不哭也不鬧,只是不動聲色地核查了蘇拉與丈夫的DNA配對情況,又找私家偵探查出了丈夫和外遇在另一處買的房。證據(jù)確鑿后,她帶著早就準(zhǔn)備好的一把尖刀敲開了那個外遇的房門。
那個夜晚對蘇拉和白素來說,都是一場駭人的噩夢。白素的母親持刀砍傷了赤身裸體的丈夫后,又去追殺那個外遇。兩個人在樓梯上廝打時(shí),她被那個外遇推下樓,跌斷了自己的脖子。
父親把蘇拉帶回了家,讓她和白素相依為命,自己卻在辦完妻子的喪事后,永遠(yuǎn)在這座城市里消失了。有人在清河上游的大橋上見到過他,卻沒有人知道他最后到底去了哪里,只有白素隱約感覺到,她和蘇拉的父親再也不會回來了。
從那天起,白素既是蘇拉的姐姐,又是一家之主。她用父親留下來的微薄財(cái)產(chǎn)把蘇拉和自己養(yǎng)大,兩個人好得像一個人一樣,從來沒有發(fā)生過矛盾。直到,她們在大學(xué)校園里遇見了孫子楚。
孫子楚和白素同歲,卻早她們一年入學(xué)。迎新生晚會上,白素第一眼看見孫子楚便愛上了他。那樣好看而且溫柔的男人,白素覺得自己就是為他而生的。但很快的,她卻發(fā)現(xiàn)蘇拉和孫子楚的關(guān)系很不正常。
每一次和孫子楚相遇,蘇拉都會抓緊白素的胳膊,狠狠地瞪著他,像是警告,又像是生怕他搶走自己的寶貝一樣。白素這才明白,蘇拉只是害怕失去自己。
為了蘇拉,白素和孫子楚達(dá)成約定,等到大學(xué)畢業(yè)后再續(xù)前緣??砂姿貨]有想到,就在一年前,她和蘇拉舉行畢業(yè)典禮的那個晚上,蘇拉和孫子楚酒后亂性,被白素發(fā)現(xiàn)躺在了同一張床上。
白素坐在蘇拉的身旁,聽她說著過去的那些往事,只覺得心底空落落的,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她遺忘了,卻又怎么想都想不起來。
蘇拉沉默一會兒后,突然哭起來,拉著白素的手說:“姐姐,我一直想告訴你,那天晚上我和孫大哥之間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傻妹妹,我早就看出你的心思啦。我和子楚借著這個機(jī)會把你趕出去住,就是為了讓你離開我,真正地獨(dú)立起來。”白素把蘇拉攬進(jìn)懷里,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后背,“人總是要學(xué)會自己長大的,你不會怪姐姐太狠心吧?以后要好好照顧自己哦,還有那盆迷迭香,我也一起交給你啦!”
蘇拉胡亂地擦了把眼淚,瞪大了眼睛:“姐姐,你要去哪里?你流了那么多血,身體肯定還沒完全恢復(fù)呢!”
白素怔住了,她流過血嗎?為什么自己不記得了?
蘇拉的話像是解開了白素的魔咒,她大叫一聲蹲下身去,全身的鮮血都順著裙底汩汩地流了出來。只一瞬間,便染紅了身上的那條淑女裙。
鮮血流干時(shí),白素終于想起來了——上個星期五,孫子楚的母親走后,她就因?yàn)槭а^多死去了。原來,今天是自己的回魂夜啊!
蘇拉尖叫起來,就在她準(zhǔn)備撥打120求救的時(shí)候,一個男人阻止了她。他從門外緩緩地走進(jìn)來,撫摸著白素說:“蘇拉,不用打電話了,她在七天前就已經(jīng)死了。”
男人話音剛落,癱倒在地的白素就變成了一具高度腐爛的尸體。很快的,另一個一模一樣的“白素”從尸體上跳起來,撲到了他的懷里:“子楚,你終于回來了!”
孫子楚緊緊地抱著“白素”,低聲說:“都是我不好,讓你吃了那么多苦。我們以后再也不會分開了。”
蘇拉躲在一邊,嚇得瑟瑟發(fā)抖。怎么會這樣呢,姐姐居然在七天前就死了,她居然和一個死人在一起待了整整一個晚上。而孫子楚,現(xiàn)在居然在和一個鬼魂擁抱。
就在這時(shí)候,不知道是誰家打開了電視機(jī)。蘇拉聽見,晚間新聞的女播音員正用沉痛的聲音說著:“空難搜救工作今天已經(jīng)結(jié)束?,F(xiàn)在正式公布七月十九日遇難的人員名單:李家軍,王燁,孫子楚……”
天哪!孫子楚昨天遇到了墜機(jī)事故!蘇拉伏在地上痛哭起來,這兩個傻瓜,都這樣苦苦地?fù)沃浑x開,只是為了再見對方一面嗎?
孫子楚轉(zhuǎn)過頭,沖著蘇拉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更加用力地抱住了“白素”,兩個人化作一道白光,飛入了那盆盛開的迷迭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