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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恐怖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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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怖的事件沒有人愿意發(fā)生在自己的身上,也沒有人想?yún)⑴c進(jìn)去,但是人們卻老是對這些事情津津樂道,下面這些是小編為大家推薦的幾篇長篇恐怖鬼故事

  長篇恐怖鬼故事:劉老道

  說在想當(dāng)初,那是過去的事情。簡短解說。故事發(fā)生在清朝。您要是想問什么時候。就是清朝的天津衛(wèi)。光緒年間。天津衛(wèi)的一戶人家里。這家人呢,姓劉。有一個劉大。人很老實(shí)。是做生意的。什么生意呢。糖墩。就是咱們北京的冰糖葫蘆。北京叫葫蘆。天津叫糖墩兒。小本生意。不賺錢。家里呢,有一個孩子,一個賢惠的妻子。孩子叫楞子。什么名字啊。孩子多少有點(diǎn)楞。以前給孩子起名字都是什么狗子啊。柱子啊。孩子名字賤。好養(yǎng)活。

  這天呢。劉嫂子呢從市場上買了點(diǎn)小魚。準(zhǔn)備回家做飯。貼餅子熬小魚子。窮人家的飯菜。但是是真好吃。魚爛爛的。貼餅子剛得的。很香。那時候天津是靠著海河。周邊有魚市場。小魚很便宜。也新鮮。

  劉大回家了。準(zhǔn)備吃飯。孩子呢出去玩了。夕陽西下的時候了。吃飯了。孩子也沒回來。小孩子嘛。就喜歡在外邊玩。過了一會。孩子從外面回來了。手里多了一樣?xùn)|西。

  什么東西呢。是一個布包。鼓鼓囊的。圓圓的。還有那么一股子味道。劉大就問楞子“你這個手里是什么啊。”“我也不知道,就在街邊上撿的。”劉嫂子一看是一個包裹。許是人家丟的什么吧。趕緊送回去。正當(dāng)劉大拿起包裹的時候。一樣?xùn)|西把劉大嚇壞了。什么啊。一撮頭發(fā)。當(dāng)時劉大臉都綠了。不會是人頭吧。劉大的膽子也是挺大的。一般人不敢。他給打開了。果然!里面是一顆披頭散發(fā)的人頭。嗷!劉嫂子就暈了。躺地上了。報官吧。這是還不去官府啊。于是拿著人頭劉大帶著孩子就去了府衙。府臺大人正在書房看書呢。天津督辦王正清。來天津上任已經(jīng)兩年了。處理的都是小案件。這次有買賣了。

  差役稟報。外面有一對父子拿著一個包袱報案來了。王正清馬上升堂。坐在了大堂之上。王正清一看劉大的臉色。問道“劉大。你有何案情稟報”“大人啊。我們家孩子玩的時候撿了一個布包。里面是。。是。。人頭”王正清一聽是人頭。走下來一看那包袱。果然是一顆披頭散發(fā)的人頭。是男的。這個年月。清朝人。都是月亮門辮子。沒有頭發(fā)長的男子啊。除了道士。因?yàn)榈朗渴情L頭發(fā)。蓄發(fā)。戴著綸巾。人頭的歲數(shù)大約是五十多歲。死的時候好像很恐懼的樣子。本來人頭就可怕。這下子更加的可怕了。王正清問了案情。“你們回去吧。案件查清楚之前。隨時傳訊”

  天津沒有什么道觀。也就是呂祖宮。但是那里的道士王正清認(rèn)識。因?yàn)樗側(cè)?。還有天后宮的道士。也沒有長的這樣的。估計是外來的道士。被人殺死了。

  那么這個人的身子呢。在哪里呢。

  先放一放不說了。

  在天津的郊區(qū)。住著一戶人家。家里有一個男子。是一個混混。叫徐二。整天的游手好閑的主兒。沒有正經(jīng)的營生。

  一天早上。徐二在街邊上玩鳥。突然發(fā)現(xiàn)河里有一具無頭的尸體。漂浮著。身上穿著藏藍(lán)色的道袍。已經(jīng)泡發(fā)了。于是他就報告了官府。差役去看了。還有仵作。就是法醫(yī)。然后稟報給了王正清。王大人。正好,尸體和頭顱都對上號了。死的人正是一個道士。

  于是王正清就請了呂祖宮和天后宮的道長。分別來認(rèn)領(lǐng)尸體。大家都說沒有見過。但是其中有一個人。值得懷疑了。他就是李老道。這個李老道是外來的。借宿在了呂祖宮。是安徽人。從武當(dāng)山學(xué)藝回來。來到天津游方。

  他一下子就認(rèn)出來了這個死尸是劉老道。劉純陽。因?yàn)樗诮紖^(qū)的三清觀中遇見了這個道士。兩人還聊天了。后來自己到了呂祖宮。劉道長就沒有了音訊。

  在劉道士的身上還發(fā)現(xiàn)了五百銀子。戒牒什么的。是道士隨身的物件。那么出家人是怎么被人殺死的呢。有什么仇人嗎。三清觀的一個小道士跟王正清說了一件事情。劉道士呢。沒有什么愛好。就是喜歡賭錢。每次贏了回來就很高興。輸了就滿身是傷。被寶局子的人打的。自從一天下午劉道士出去。再也沒有回來。直到徐二發(fā)現(xiàn)了他的尸體和楞子提著人頭回家。才算是被人認(rèn)出來。

  王正清把線索縮小了。就在南市的天順寶局。衙役去那問了情況。寶局的老板說好久沒有看見這個道士來了。自從贏錢之后。衙役問老板。贏了多少。五百兩!

  長篇恐怖鬼故事:兩生花

  一 怪異的衣服

  凌晨兩點(diǎn),市醫(yī)院重癥監(jiān)護(hù)室門外,一個中年男人正透過監(jiān)護(hù)室門上的玻璃窗向里張望,他的身邊站著個穿著正裝的中年女人。半晌,男人轉(zhuǎn)頭看向身邊的女人,神色有些疲憊,有些憂傷。他抿了抿嘴唇,長長嘆出一口氣。女人趕緊拉住他的手,有些焦急的問道:怎么樣了?里面怎么樣了?你說話呀!她的聲音有些顫抖,有些哽咽。男人緩緩搖了搖頭,又是嘆出一口氣。這時候,監(jiān)護(hù)室的門開了。從中走出個身著無菌裝的女醫(yī)生,胸前的工作牌表明了她的身份:市醫(yī)院顱內(nèi)科主治醫(yī)師---桂生香。

  男人趕緊上前,緊緊握住醫(yī)生的手問道:桂醫(yī)生,我女兒怎么樣了?她。。。女人也是一臉緊張的看著醫(yī)生。桂醫(yī)生取下口罩,臉色有些凝重的道:傷者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不過,還沒有完全恢復(fù)自主意識,建議繼續(xù)留在重癥監(jiān)護(hù)室觀察。男人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連聲道:謝謝!請您一定要治好她,無論什么代價,謝謝您了!桂醫(yī)生道:請你放心,我們會盡最大的努力救護(hù)傷者。女人也松了一口氣,他扯了扯男人的衣角,男人趕緊從口袋中掏出個紅包,塞到桂醫(yī)生的口袋中,道:我女兒就請您多多費(fèi)心了!請一定要治好她!

  桂醫(yī)生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這里,凝重的臉色有些緩和,她微笑著道:我會盡力的!那邊還有病人等著,我先過去了。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醫(yī)生剛離開,男人有些疲憊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他揉了揉布滿血絲的眼睛,拍了拍身邊的座位,道:紅袖,你也坐下休息會吧,都一宿沒睡了。被叫做紅袖的女人坐在男人的邊上,頭靠在男人的肩膀上,輕聲道:鐘坤,我們真的不告訴筱彥嗎?畢竟她們是孿生姐妹。

  名叫鐘坤的男人長長嘆出一口氣,道:筱彥正在準(zhǔn)備報考博士,現(xiàn)在正是準(zhǔn)備的關(guān)鍵時候,還是先不要告訴她了。最近她的壓力太大了,等筱雅醒了再說吧。

  可是,我怕,怕筱雅萬一有個什么差池,她會怪我們不告訴她。紅袖的眼圈有些紅了。她不得不往這方面想,筱雅剛被送來的時候,渾身都是血,原本清秀的臉已經(jīng)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雖然她只是匆匆一瞥,然后筱雅就被推進(jìn)了手術(shù)室,可那血淋淋的場面仍然叫她后怕不已。

  鐘坤沉默了。昨天下午,他接到電話,自己的女兒筱雅在回家的途中出了車禍,司機(jī)逃逸了。路人通過筱雅手機(jī)中的信息聯(lián)系了他。鐘坤趕緊來到醫(yī)院時,筱雅剛被送來,她渾身是血,據(jù)救護(hù)車上的急救員說,筱雅至少三處骨折,最嚴(yán)重的是顱骨骨折。鐘坤不敢相信躺在擔(dān)架上的那個渾身是血的人是自己的女兒,直到看見了她腳上穿著自己親手為女兒買的鞋子。他忍住慌張的情緒,給妻子紅袖打了電話。妻子單位就在醫(yī)院的不遠(yuǎn)處,她接到電話后馬上趕到醫(yī)院,正好看見筱雅被推進(jìn)了手術(shù)室。夫妻二人在門口守了四個小時,被告知傷者傷勢太重,頭部受到的傷害可能導(dǎo)致其陷入深度昏迷,于是被轉(zhuǎn)入重癥監(jiān)護(hù)室觀察。而鐘坤在筱雅的身上卻看到了些別的東西,一縷淡淡的紅色煙霧,透著些詭異的味道。

  天已經(jīng)大亮了,走廊里卻還是有些陰冷。這里常年照不進(jìn)陽光,而且由于是重癥監(jiān)護(hù)室,除了醫(yī)生和一個打掃衛(wèi)生的婦女外,幾乎見不到別的人影。重癥監(jiān)護(hù)室門外的椅子上,鐘坤頭靠在墻上睡去了,他的妻子紅袖靠在他的肩膀上也睡去了。即使在睡夢中,二人的眉頭也是緊緊蹙起,仍是放心不下昏迷中在筱雅。

  忽然,睡得很淺的鐘坤覺得自己口袋里一陣陣的抖動,他慢慢的扶著妻子躺在椅子上,走到稍遠(yuǎn)的地方接起電話,用有些疲憊的聲音道:你好,我是鐘坤,請問你是哪位?電話那頭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嘿,老爸,把你吵醒了吧!姐姐呢?我打她的電話總是無人接聽,她在干嘛?鐘坤回頭看了看重癥監(jiān)護(hù)室的門,然后做了個深呼吸,平復(fù)了下心情,用較為平靜的聲音道:哦,是筱彥吶!你姐姐昨天去學(xué)校了,她的手機(jī)忘在家里了。哦,對了,你的考試,準(zhǔn)備的怎么樣了?

  嗯,我覺得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我的導(dǎo)師也說問題不大,不和你說了,等姐姐回來,記得叫她給我電話。好了,我要去看書了,老爸,拜拜!

  鐘坤重重嘆了口氣,又轉(zhuǎn)頭看向椅子上的妻子。或許是太累了,妻子睡得很熟,甚至發(fā)出輕微的鼾聲,她的身上蓋著件白底紅花的外衣。

  嗯?外衣?鐘坤一愣,自己分明記得妻子從單位直接趕過來的,根本沒穿外衣,這衣服?鐘坤走過去仔細(xì)一看,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這外衣上到處是斑駁的血跡,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那么,誰把這件血衣蓋在妻子身上的?鐘坤再仔細(xì)一看,不禁又是倒吸一口涼氣,這外衣,分明是筱雅出事時穿在身上的!

  鐘坤四下看了看,清晨的走廊里只有零星幾個查房的醫(yī)生,他們的影子在頭頂日光燈的照射下被拉得很長,隨著人的走動一晃一晃,看起來有些張牙舞爪的樣子。一股突如其來的冷意正漸漸侵襲著鐘坤的神經(jīng),他打了個寒顫,趕緊走到妻子身旁盯著那件外衣,眼中露著思索的神色,又伸手將紅袖搖醒。

  紅袖睜開眼睛看到鐘坤一臉緊張的表情,睡意登時一掃而光,猛然站起,道:怎么了?是不是筱雅她。。。她沒敢往下說下去。鐘坤慢慢提起紅袖身上的血衣,仔細(xì)看了看,紅袖的注意力也被這血衣所吸引,她瞪大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顫聲問道:這不是筱雅的衣服嗎?怎么會在我的身上?是。。。你嗎?鐘坤搖了搖頭,道:怕是有誰在惡作劇吧!昨天下午我到這里的時候,這衣服還穿在筱雅身上的。等會問下桂醫(yī)生吧!也只有這樣了,兩人就坐在椅子上等著桂醫(yī)生到來,紅袖手里緊緊的抓著那件血衣。

  桂醫(yī)生并沒有讓二人久等,兩人剛坐下,桂醫(yī)生就出現(xiàn)在他們的視線中。他看到鐘坤二人便加快腳步,來到二人眼前道:一夜沒睡吧!快回去休息吧!這孩子一時間不會醒過來的,要不這樣吧,她一有醒轉(zhuǎn)的跡象,我就通知你們。你們放心,我們會安排專人照顧她的。鐘坤道:謝謝了,桂醫(yī)生。嗯,你見過這件衣服嗎?說著,他抬起了手中的血衣。

  桂醫(yī)生一愣,道:這衣服怎么在你這?不是穿著你女兒身上的嗎?

  鐘坤臉色有些不自然,他看著手中的血衣,問道:這衣服一直穿在我女兒身上?會不會你們急救的時候脫了?

  桂醫(yī)生沉吟了下,道:嗯,也許是我們急救的時候把這衣服脫下來放在里面的椅子上了,當(dāng)時也沒注意,可能是誰隨手帶出來了,你們也別想太多了。嗯,我先進(jìn)去看看她的情況,你們先坐下休息下,別太著急了。

  紅袖張了張嘴,她想問問是誰把衣服蓋在自己身上的,可桂醫(yī)生已經(jīng)推開重癥監(jiān)護(hù)室的門走了進(jìn)去。她只能暫時把問題放下,心中雖然還有狐疑,也只能先放下了。不多時,桂醫(yī)生的助手推門出來,道:你們先回去吧,老在這等著也不是個辦法。傷者一有好轉(zhuǎn)的跡象,我們會通知你們的。桂醫(yī)生說,不要孩子還沒治好,又把你們倆給熬壞了,快回去吧。

  鐘坤心想也是,在這等著也是白搭。于是跟桂醫(yī)生的助手道了謝,招呼紅袖,打了個車回家去了。

  筱彥最近有些神不守舍,有時會半夜忽然驚醒,好像心中丟掉了什么重要的東西似的,總有些患得患失的感覺。心中總覺得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有些惴惴不安。正是由于這種不安感覺越來越強(qiáng)烈,她想到了最親密的姐姐-筱雅。可是姐姐的電話卻一直無人接聽,這讓筱彥本來就惴惴不安的心情又沉重了些,書也是看不下去了,她急忙給老爸打了個電話,還好,電話那頭的聲音雖然像是剛睡醒,卻依然給了個好消息,至少是讓筱彥的心暫時的放了下來。

  或許是最近壓力太大了,筱彥如是想到。她抬起頭來看向窗外人流熙攘的街道,或許,應(yīng)該出去走走,散散心。筱彥換了件衣服,走出了房間。

  這條街還是相當(dāng)繁華的,因?yàn)樵诮值谋M頭有個寺廟,里面有位寂空和尚。據(jù)說寂空和尚能掐會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很有學(xué)問和修養(yǎng)的一位高僧。每日慕名前來拜會寂空師傅的人絡(luò)繹不絕,而其中不乏名人志士。時間久了,有心之人看出了這條街的商機(jī),便在此做起了營生,于是這條街便愈發(fā)繁華了起來。

  寂空和尚有個徒弟,姓張,因?yàn)樗醒奂?,故這里的人都叫他張瞎子。據(jù)說,寂空和尚收他為徒的時候說過,他的面相帶著血光之色,乃是不得善終的征兆。

  張瞎子時常在寺廟附近擺攤給人算卦。張瞎子給人算卦有個講究,每天只算三卦,而且還有幾條規(guī)矩,算前程的不看,找財運(yùn)的不看,姻緣不看。即便如此,每日來找他算卦的人還是絡(luò)繹不絕。

  筱彥無精打采的看著路邊的攤位,眼睛沒有焦距,顯得有些發(fā)呆的樣子。忽然前面一陣爭吵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張師傅,你每天只算三卦的規(guī)矩我們都知道,可你今天不是只算了兩卦嗎?怎么就不能給我算了?說話的人聲音有些激動,你總說時機(jī)未到,這都快三天了,還要我等到什么時候?一個不溫不火的聲音響起:施主莫要急躁,我所說的時機(jī)未到,是你要找的人出現(xiàn)的時機(jī)未到,至于今天的第三卦,還是留給有緣人吧。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人?那人的聲音有些急促起來,她,到底在哪?我什么時候才能見到她?

  唉,時機(jī)未到,我也不能透漏天機(jī),只能告訴你,雖然你沒有找到她,她卻一直在你附近看著你,只是時機(jī)未到,不曾現(xiàn)身。

  筱彥有些好奇,她從沒見過張瞎子,一直以來,她對算卦之類的都不是很相信,覺得有些不切實(shí)際。正在胡思亂想,只見人群中擠出一年輕男人,大概二十四五的樣子,一頭亂蓬蓬的頭發(fā),身著一件白色上衣,淺色牛仔褲,臟兮兮的臉上滿是沮喪的神情,神色暗淡的眼中布滿血絲,像是好幾天沒有休息的樣子。

  幾乎是下意識的,筱彥開口叫了他的名字:林北。年輕男人一愣,抬起頭看了看筱彥,旋即眼中迸發(fā)出驚喜的神色:筱雅,筱雅,我,我終于找到你了!說著便沖了過來,緊緊的抱住正呆在原地的筱彥。

  筱彥此時還在云里霧里,她根本不認(rèn)識林北,可當(dāng)時卻鬼使神差的喊出了他的名字,好像那個時候,有個靈魂融入了她的身體,喊出了林北的名字??山酉聛淼氖?,更讓她有些發(fā)愣了,這個林北認(rèn)識自己的姐姐,看起來還是挺親密的樣子。而且當(dāng)林北抱住自己的時候,她竟然沒有一絲想要掙脫的情緒,甚至還有些久違的溫暖的感覺。這一系列的反應(yīng)讓筱彥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愣愣的站在那里任由林北抱住,在耳邊呢喃:筱雅,我終于找到你了,我好想你,筱雅。。。

  這時,一個聲音將筱彥拉回現(xiàn)實(shí),她抬頭一看,只見那張瞎子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走出了人群,正面對著自己的方向,單掌豎于胸前,道:無量天尊,林施主,眼前這位女施主,便是今天第三卦的有緣人,她并非你要找之人,你可要認(rèn)清了。說著,他將右手伸向筱彥的方向。

  二 兩生花開,其一半歿

  不知怎么,筱彥看見張瞎子有種奇怪的感覺,明明是瞎子,卻給她一種正在注視著自己感覺,而且似乎目光灼灼的樣子。而張瞎子口宣無量天尊的那一剎那,她明顯的感覺像是有個什么東西離開了自己的身體,而隨著那東西的離開,自己對林北的那種久違的溫暖感覺也隨之消失了,反應(yīng)過來的筱彥趕緊一把推開林北,臉色漲得通紅,有些生氣,又有些不知所措,一時間竟愣在那里。

  叫做林北的年輕男子身軀一震,急聲道:筱雅,你怎么了?我是林北啊!你不認(rèn)識我了嗎?他的聲音急切中透著疲憊,透著沙啞,他緊緊的抓住筱彥的肩頭,盯著她的眼睛;而后又是慢慢的放開,口中喃喃道:不對,你不是我的筱雅,你們雖然很像,你卻不是她。。。你,你是誰?

  筱彥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林北,道:我先問問你,你是怎么認(rèn)識筱雅的?你們什么關(guān)系?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一連串的問題問的林北有些不知從哪說起,他剛要開口,那張瞎子卻插嘴道:這位林北施主在此地等了兩天,而他要知道的正是你口中筱雅的下落。

  筱彥一愣,姐姐筱雅不是在學(xué)校嗎?難道,老爸騙了自己?可是為什么要騙自己?難道,姐姐出事了?!想到這,筱彥的心頭又出現(xiàn)了那種不安的感覺,張瞎子上前一步,道出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還是走吧,我知道你不愿,可你在這里也于事無補(bǔ)。

  林北像是感覺到了什么,他四下看去,卻是什么也沒有看到。張瞎子面朝著筱彥的方向,眉頭輕輕蹙起,而后又緩緩舒展開來,又道出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原來你并不知道此事,難怪。兩生花開,一枝半歿。天意啊,非要如此弄人么!?他的語氣中透著些許無奈與不忿。語鋒一轉(zhuǎn),又道:鐘筱彥施主,想知道你姐姐如今身在何處,就隨我來吧。林施主,你也來吧。說罷轉(zhuǎn)身朝寺中走去,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沒有瞳孔的眼睛往后一掃,嘆了口氣,道:算了,你也來吧。

  張瞎子引二人到了寺院西廂房,坐在右手邊椅子上,然后請筱彥與林北二人坐在左手邊椅子上,卻空出了中間的主位與左手邊的另一把椅子。

  張瞎子坐下后便閉上眼睛,雙手放于兩側(cè)扶手上。林北看了看張瞎子,又轉(zhuǎn)頭看向邊上的筱彥,誰知筱彥此時正在打量他,兩人乍一對眼,頓時想起先前的誤會,不由得有的尷尬,便又各自垂下頭去,不再言語。張瞎子卻突然站了起來,走到門前躬身低頭,道:師傅。林北與筱彥二人也緊跟著起身,只見門外走進(jìn)來一位須眉皆白的老僧。老僧進(jìn)得門來,宣了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三位久等了,老僧寂空有禮了。然后又扶起了身邊躬身行禮的張瞎子,道:行道,不必多禮。說罷引林北二人坐下,自己坐在主位之上,而張瞎子侍立于他的身側(cè)。

  林北二人心里都很清楚,能被張瞎子稱為師傅的人,肯定是寂空和尚了。二人都只是聽過寂空和尚的大名,卻是從未見過本人。而且,二人也是才知道,原來張瞎子的名字叫做張行道。寂空剛進(jìn)來的時候說是三位久等了,難道是將張行道也算上了?對自己的弟子也是如此客氣 ,當(dāng)真是一點(diǎn)架子也沒有。

  寂空喝了口茶,看著筱彥道:想必這位女施主便是兩生花中的一枝了。敢問女施主,你最近可曾有過不安的感覺?筱彥一怔,心道這寂空師傅還真有幾分本事,自己還沒開口,他就已經(jīng)知道自己有不安的感覺了。于是,她下意識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寂空又道:這位林施主,來此地是否為了尋人?林北點(diǎn)了點(diǎn)頭。

  寂空轉(zhuǎn)頭看了看那張空的椅子,又道:想必行道已然告知與你,時機(jī)未到。林北又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寂空接著道:現(xiàn)在兩生花齊聚,時機(jī)是已經(jīng)到了。只是,老僧還是要問問你,如果你見到了你要尋之人,她卻不能跟你走,你待如何?

  林北握緊椅子扶手的手骨節(jié)泛白,喃喃道:不會的,筱雅不會不愿跟我走的。

  寂空道:阿彌陀佛,老僧說的是不能跟你走,不是不愿意跟你走,罷了,罷了,讓你見見也好,或許能免了許多麻煩。

  站于寂空身側(cè)的張瞎子,也就是張行道臉上卻是露出了緊張的神色,道:師傅,這樣一來,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了,那鎮(zhèn)魂使定然會前來興師問罪。

  寂空擺擺手道:無妨,無妨。

  筱彥強(qiáng)按下胸中涌出的不安情愫,道:敢問大師,我姐姐筱雅,究竟出了什么事?

  寂空道:女施主,莫要著急,你馬上就知道了。說罷雙手合十,喝道:小小半魂,還不現(xiàn)身!只見平地里起了一陣怪風(fēng),從那張空著的椅子上旋到地上,從中現(xiàn)出一白衣女子,身形有些透明,眉目間與筱彥十分相似,確是筱雅無疑。

  林北與筱彥猛地同時站了起來,原來這里除了他們倆,真的還有別人!寂空說的三位,指的原來是這個人,而這個人,看上去竟然是筱雅的魂魄!

  林北滿臉不可置信的神色,口中喃喃道:怎么會這樣,筱雅,出了什么事?

  筱彥卻朝著筱雅的虛影抱了過去,不料卻穿過虛影,抱了個空,而筱雅的魂魄被她穿過之后,身形變得更加透明,筱彥轉(zhuǎn)過頭來,眼淚奔涌而出,哭喊道:姐姐,你怎么了姐姐!誰把你變成這個樣子的!姐姐!一面哭喊,一面又是要撲過去。

  張行道一把拉住筱彥,道:女施主不可!你姐姐如今只是半魂之身,受不得你的親近,你身上的陽氣會叫她魂飛魄散的!

  呈半透明的筱雅魂魄亦是一臉焦急的神色,指手畫腳的說著什么,筱彥與林北卻聽不到她在說些什么,筱彥急忙停下,臉上淚水卻猶如斷了線的珠子,往下直淌。而筱雅的身形則慢慢的變淡,又隱于虛無之中。

  倒是林北較為穩(wěn)重,他緊了緊拳頭,又長出一口氣,瞪著早已哭紅的眼睛,用盡量平穩(wěn)的語氣道:寂空師傅,請問筱雅究竟出了什么事?誰把她害成這樣的?我們還能不能,能不能救她?

  寂空看了看林北,心下暗贊,此子好生沉穩(wěn)。他撫了撫頜下長須,道:林施主,且聽老僧慢慢道來。說罷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讓林北與筱雅坐在椅子上。

  林北搖了搖頭,抹掉臉上的淚水道:大師有話請直說。筱彥也是淚眼婆娑的看著寂空。

  寂空見二人不肯坐下,自己也不好意思坐下。他回頭看了看欲言又止的張行道,搖了搖頭,道:此事本不該由我口中道出,不過,既然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老僧就告訴你們吧。

  這位鐘筱彥施主與眼前的半魂鐘筱雅乃是孿生姐妹,你們之間,有種奇妙的心靈感應(yīng)。這種心靈感應(yīng)并不會出現(xiàn)在所有的孿生兄弟姐妹之中,只有特定的人才會出現(xiàn)。而你們就是特定的人。相傳,你們的前世乃是佛祖座前蓮池中的兩朵水蓮花,因在佛前綻放了千年,每日聽得佛祖講經(jīng)說道,慢慢的便開了靈智。因你們乃是同根相生,所以心靈相通。

  又是千年過去,生性頑皮的你們受不得佛前的莊嚴(yán)肅穆,心中無趣,便央求佛祖,要轉(zhuǎn)世輪回,入紅塵中見識見識人間的情景。佛祖慈悲,受不得你們的苦苦哀求,便應(yīng)了你們的請求,將你們投身到這里,化作一對孿生姐妹。這也就是筱雅出事后,筱彥總會心神不寧的原因所在。

  林北與筱彥都有些不可思議的感覺,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這未免太過離奇了。

  寂空畢竟上了年紀(jì),長時間站立,體力有些不支,他沖二人歉然一笑,由張行道扶著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接著道:你二人終究還是蓮花之身,當(dāng)初佛祖應(yīng)允你們轉(zhuǎn)世時便與你二人說過,你二人命中注定會有一劫,只能看自身的造化。如今,這一劫已經(jīng)應(yīng)驗(yàn)在筱雅身上。我們要做的,就是要幫她渡過這一劫。

  正在這時,外面進(jìn)來一個小沙彌,沖寂空行了個禮,道:師傅,有位施主自稱是您的舊友,此時就在門外。

  寂空與張行道的眉毛同時蹙起,寂空嘆了口氣,道:該來的,總會來的,請他進(jìn)來吧。那小沙彌行了個禮,剛要說話,只聽門外傳來一陣笑聲,這笑聲聽著讓人感覺,這聲音的主人應(yīng)該是個很豪放的人,可這豪放中卻帶著一些焦慮,只聽這聲音道:寂空大師,鐘某不請自來,還請見諒。話音未落,人卻已經(jīng)進(jìn)了屋子。

  寂空苦笑一聲,道:阿彌陀佛,不知鎮(zhèn)魂使大人屈駕來此,老僧有失遠(yuǎn)迎,還望海涵。說罷起身迎接,張行道亦是行了一禮,道:張行道,見過鎮(zhèn)魂使大人。

  來人哈哈一笑,扶起行禮的張行道,又看向寂空,道:兩位不必客氣!卻是我叨擾了。如此客套一番,坐在張行道先前坐過的椅子上;寂空坐回主位,張行道仍然是侍立在側(cè)。

  這個什么鎮(zhèn)魂使一來,打斷了幾人先前的話題,林北與筱彥互相看了一眼,同時站了起來,林北道寂空師傅,既然您有貴客來訪,那我就先行告辭了,日后,再來叨擾。筱彥也想與林北一同離去,她剛要說話,卻突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筱彥?你怎么在這?筱彥循聲看去,不禁愣住了,這個所謂的鎮(zhèn)魂使,坐在張行道椅子上的,竟然是自己的老爸,鐘坤!

  鐘坤有些驚訝的站起身來,不自覺的看了看旁邊空著的椅子,又轉(zhuǎn)回頭來,道:筱彥,你怎么會在這?你,都知道了些什么?說罷,他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寂空,見寂空緩緩點(diǎn)了點(diǎn)頭,登時臉色變得凝重了幾分,長嘆一聲,道:你都知道了?

  筱彥點(diǎn)了點(diǎn)頭,眼淚在眼眶中不住的打轉(zhuǎn),嘴唇亦是不住的哆嗦,最終還是大聲的哭出來,她撲上前去抱住鐘坤大聲哭喊道:老爸,姐姐她,姐姐她是不是死了?是不是我給你打電話那天就已經(jīng)。。。

  鐘坤的眼眶也有些發(fā)紅,他慢慢的拍著筱彥的后背,輕聲道:丫頭,本不想讓你知道的,哎!看來,你還是有感應(yīng)了吧!我早該想到的,既是兩生花,她一定會來到你附近的,畢竟同根相生,心靈相通啊。兩生花這個名字,筱彥之前已經(jīng)聽寂空和張行道說過,說的應(yīng)該就是姐姐和自己,她抽泣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時間已是哭的說不出話來。

  此時呆在一旁的林北卻有些不知所措,剛才說是要告辭的,可現(xiàn)在人家哭成一團(tuán),自己總不能就這么走了吧。況且,自己是筱雅的男朋友,早已經(jīng)把筱雅當(dāng)做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而眼前之人是筱雅的父親,總要跟人打個招呼吧,畢竟是第一次見面。如此一想,林北上前一步,道:伯父,不要在傷心了,我們都很難過,可是難過也于事無補(bǔ),當(dāng)務(wù)之急是想想辦法,如何把筱雅救回來。

  鐘坤這才抬起頭好好看了看眼前的小伙子,長得也算是一表人才,只是看起來像是沒休息好的樣子,面色蒼白,眼眶深陷。他輕輕的拍了拍筱彥,道:說的不錯,不過,你是誰?和此事有什么關(guān)系?

  林北長出一口氣,道:我叫林北,是筱雅的男朋友。我來這里,是為了找筱雅的。

  鐘坤往那張空著的椅子看了看,又轉(zhuǎn)過頭來,道:恩,我知道了,筱雅出了車禍,她現(xiàn)在什么樣子你也知道了,能不能活過來尚且另論,更何況你在這也幫不上什么忙,嗯,你還是回去吧。若是她能好起來,她要與你交往,我不會阻攔,若是她。。。哎,算了,你先走吧。

  林北怔了怔,剛要說話,眼前的空氣中忽然呈現(xiàn)出像流水般的波紋,那半透明狀態(tài)的筱雅魂魄卻又現(xiàn)出身來,沖他一陣比手畫腳,臉上盡是焦急的神色,口中大聲的說著什么,只是林北什么也聽不見,心中大是著急,眼中淚水再也忍受不住,登時滾滾而下。

  三 紅衣女鬼

  鐘坤看了看筱雅,臉上盡是心疼的神色,道:我來說罷,林北,我不反對你們交往,只是現(xiàn)在你必須回去,因?yàn)楹髞硪l(fā)生的事你非但幫不上忙,很有可能還會讓我們縛手縛腳。

  林北急忙問道:筱雅,真是這樣嗎?見筱雅沖他點(diǎn)點(diǎn)頭,林北道:好,我這就回去,回去等你的消息,不過三天之后我若是還沒有你的消息,或是你有什么不測,我一定會下去找你,即使到了另一個世界,我也要和你在一起。見筱雅姐妹和鐘坤是神色一震,鐘坤剛要說話,林北擺了擺手道:不要勸我了,我意已決,說到做到。說罷轉(zhuǎn)身離去。

  鐘坤長嘆一聲,道:筱雅,在醫(yī)院的時候,是你往你母親的身上披的衣服嗎?筱雅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是一陣筆畫,鐘坤道:我知道了,你是怕她夜里冷,唉,你這丫頭,不要說話了。說罷一揮手,半透明的筱雅化作兩片白色蓮瓣落入鐘坤的手中??粗种芯К摰纳彴辏娎ふ挠行┏錾?,神色有些凄然。許久長嘆一聲,將蓮瓣交由筱彥保管,道:這是你姐姐的三魂之二,千萬要收好了。

  沉默了一會,鐘坤把筱彥扶到一邊,對著寂空二人忽然躬身一拜,道:寂空師傅,張兄,鐘某有事相求,還望二位切莫推辭。寂空急忙將鐘坤扶起,道:使不得,鎮(zhèn)魂使大人,即使你不說,我們也不會袖手旁觀,說起來,我二人本來就是想幫她度過這一劫,只是不知道你們之間的關(guān)系,怕你出于鎮(zhèn)魂使的身份會橫加阻攔,如此,我們聯(lián)手,定能讓筱雅復(fù)活。

  鐘坤沉吟了一下,道:鎮(zhèn)魂使的職責(zé),便是讓已逝之人的魂魄入得酆都城,不過筱雅的情況特殊,她的三個蓮魂被撞出了身體之外,也就是我們眼前的虛影,可她的七魄卻仍在體內(nèi),所以會昏迷不醒。我想,這應(yīng)該不屬于我要引渡的情況。

  張行道接口道:鎮(zhèn)魂使大人,不知道你發(fā)現(xiàn)了沒,筱雅施主呈現(xiàn)于此的,只有兩魂,否則,又怎么會如此虛弱?

  鐘坤道:恩,我想,應(yīng)該是筱雅出事的地方有個找替身的陰魂,正是那陰魂害的筱雅出的車禍,可是他沒想到,筱雅乃是兩生花轉(zhuǎn)世,魂魄乃是蓮花之魂,比一般的魂魄要凝實(shí)許多。所以,遺留在現(xiàn)場的,只有一魂,而剩下的兩魂隨著同根相生的感應(yīng)來到了這里。說罷,他轉(zhuǎn)頭看了看已經(jīng)緩過來的筱彥。

  筱彥聽得眼前幾人的話,感覺有些云里霧里,今天接觸的情況大大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圍。不過,聽起來,好像姐姐還是有救的,心情不僅放松了幾分。她看了看張行道,忽然冒出一句:張師傅,你是道士吧,怎么會拜了個和尚當(dāng)師傅?在場各位俱是一愣,鐘坤更是差點(diǎn)笑出來,氣氛登時變得輕松了不少。

  張行道苦笑一聲,道:說起來不怕諸位笑話,我確實(shí)是道家弟子,學(xué)藝于三清山,藝成之后下得山來以除魔衛(wèi)道為己任,一路至此,遇到一紅衣女鬼,本想將其降服,誰知那女鬼已然成了氣候,我竟然不是對手,拼盡全力逃得一命,卻被毀了雙眼。幸得寂空師傅收留,便以師傅相稱。我這雙眼睛雖然瞎了,卻誤打誤撞的開了陰眼,可以輕松的看見鬼魅之物,也算是萬幸之事了。

  寂空接口道:那女鬼好生厲害,不過此事還是要放一放,先去尋得筱雅施主遺失的一魂,將三魂合并引入本體再說。

  鐘坤道:也是,那我們這就行動,各自回去準(zhǔn)備所需的東西,今夜三更,在筱雅出事的那個路口見。寂空與張行道點(diǎn)了點(diǎn)頭,于是便各自回去準(zhǔn)備了。

  路上,鐘坤對筱彥道:筱彥,一會你直接回你住的地方,不要出來讓我擔(dān)心,千萬記住,你若是去了,我們還要分心照顧你,明白嗎?筱彥乖巧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老爸,我等你們的好消息。然后便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鐘坤又給紅袖打了個電話,說自己今天晚上不回家了,在寺廟里與寂空商談有沒有別的辦法可以救筱雅,叫她不要擔(dān)心。

  月黑風(fēng)高,黑沉沉的天空中零星的點(diǎn)綴著幾顆星星,仿佛被微風(fēng)吹拂的蠟燭,時隱時現(xiàn)。城中十字路口,鐘坤正背著雙手站在路旁,若是此時熟悉他的人見到他現(xiàn)在的樣子,定會大吃一驚,此時的鐘坤身著一身長袍,由于是晚上,看不出什么顏色,頭戴一頂舊時官員所戴的烏紗帽,寬大的袖子與下擺被夜風(fēng)吹的剌剌作響,遠(yuǎn)遠(yuǎn)望去,顯得格外的詭異。

  不多時,寂空與張行道也聯(lián)袂而至,張行道是一身標(biāo)準(zhǔn)的道士打扮,頭頂天師帽,身著八卦袍,背后一把桃木劍,身上斜背一個布包。反觀寂空打打扮卻與鐘坤有些相像,也是一身古時官員的裝扮。

  三人聚到一起,便商量了起來,鐘坤道:多謝二位前來相助,我已在此地查看了一番,此地陰陽交匯,煞氣沖天,看來腳下應(yīng)有不少冤魂埋骨于此,乃是最可能有厲鬼出現(xiàn)的地方,兩位可要小心了。

  張行道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鎮(zhèn)魂使大人說的極是,先前那毀了我雙目的紅衣女鬼,也正是在此地,時辰不早了,我先布下五行鎖魂大陣,以防止有怨魂逃脫。說罷,便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布包中拿出幾樣?xùn)|西,一根生了銹的鐵釘,一支柳條,一個小巧的木桶,里面似乎盛了些水,一塊黑乎乎的炭,還有一個泥人。只見他將柳條,木桶,炭和泥人分別放于十字路口的四個方向,然后走到路中央,把那顆生了銹的鐵釘釘了進(jìn)去,然后退了回來,站于路邊,抽出一張符紙,口中念念有詞,然后將符紙扔向空中,隨后咬破手指,憑空畫出一道血符,大喝一聲:開!那符紙在空中忽的一聲燒了起來;霎時十字路口中變得陰冷起來,張行道抽出身后的桃木劍,將指尖鮮血涂于其上,口中念念有詞,忽然,劍指前方,大聲喝道:還不現(xiàn)身!

  只聽一聲冷哼聲響起,溫度仿佛又低了好幾度。隨著冷哼聲,桃木劍的前方慢慢的出現(xiàn)了道水一樣的波紋,從中現(xiàn)出一紅衣女子,血紅的衣服,血紅的嘴唇,甚至連眼睛都是血紅的,長長的頭發(fā)垂于眼前,夜風(fēng)將長發(fā)吹起,露出一張清秀卻慘白的臉龐,那血紅的眼睛看向張行道,眼中露出的竟然是不屑的神情。

  看著眼前毫無懼色的女鬼,張行道有些沒底,他低聲道:師傅,鎮(zhèn)魂使大人,這女鬼與上次見面的時候好像變強(qiáng)了不少,看她的神態(tài),好像有所準(zhǔn)備,為防她有詐,一會動手時,由我和師傅先出手,若我們不是敵手,鎮(zhèn)魂使大人再出手也不遲。寂空與鐘坤互相看了看,點(diǎn)了點(diǎn)頭。

  那女鬼就這么看著三人商量,一點(diǎn)也沒有動手的意思,只是眼中不屑的神色更重,嘴角微微上翹,嗤笑了一聲。

  張行道怒喝一聲,道:你休得猖狂,看我來收你!那女鬼卻不答話,只是仍然以不屑的眼神看著張行道。

  似乎是被紅衣女鬼眼中輕蔑的神色所刺激,張行道的臉上有些潮紅,他收劍豎于胸前,左手掐起一道手印,口中念念有詞,登時那桃木劍變得金光湛然,讓然不敢直視。隨著張行道口中咒語念得愈來愈急,那桃木劍亦是嗡鳴不止,像是要隨時脫手而去一般。驀地,張行道大喝一聲:去!只見那桃木劍猶如蛟龍出水,化作一道刺眼的金光朝女鬼疾馳而去。

  眼見桃木劍迎面而來,紅衣女鬼卻沒有一絲著急的樣子,只見她輕輕抬起手臂,朝前方一點(diǎn),那有些纖細(xì)的指尖正點(diǎn)在桃木劍尖上,緊接著,一道紅色沿著女鬼的指尖纏到了桃木劍上,桃木劍上的金光頓時黯淡了許多,而張行道也受到桃木劍氣機(jī)的影響,臉上一片蒼白,喉頭一甜,已是一口獻(xiàn)血噴了出來,頓時神色變得萎靡了許多。

  紅衣女鬼眼中不屑之色更甚,朱唇輕啟,陰聲道:手下敗將,也敢言勇。上次你僥幸逃脫,算你運(yùn)氣好,這次,哼!說罷,眼中寒光一閃,就要下毒手。

  忽然,只聽忽的一道風(fēng)聲襲來,同時,耳邊響起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置人于死地呢?女鬼轉(zhuǎn)頭一看,只見一道金色的珠子帶著呼呼風(fēng)聲朝著自己點(diǎn)住桃木劍的手臂飛來,隱約間有梵音入耳,聽的她一陣心悸。她不得不收回手臂,避過珠子,而那桃木劍脫離了女鬼的手指,也跌跌撞撞的飛回張行道手中。

  紅衣女鬼眼中紅光一閃,顯然有些發(fā)怒了。她抬頭看向珠子飛來的方向,只見接頭站著兩個身著古時官袍的人,其中一人負(fù)手而立,淡然看著自己,正是鐘坤;另一人卻雙手合十,看起來慈眉善目,脖頸間掛著一串佛珠,正是剛才出手的寂空。

  本來,張行道一出手的時候,寂空就想要出手助他,誰知那紅衣女鬼如此厲害,只一個照面就重創(chuàng)了張行道,待到寂空出手時,張行道已經(jīng)跌坐在地了。

  鐘坤的眉頭緊緊蹙起,心道,這女鬼好生厲害。正想著,那女鬼卻陰測測的道:堂堂佛家弟子,竟然只會暗中傷人么?

  寂空長嘆一聲,道:阿彌陀佛,并非如此,只是我與這張行道頗有淵源,自然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在你手下。倒是你,如此道行,怕已經(jīng)是鬼王了吧?只是,看你裝扮,應(yīng)該是逝去的時間不久,怎么會有如此修為?

  那女鬼冷哼一聲,道:哼!你等前來,可是要收服我的?既然如此,何必啰嗦!說罷,眼中紅光一閃,伸手揮去,口中厲喝一聲:哼!百鬼夜行!頓時一股令人窒息的戾氣滔天而起,吹得女鬼的頭發(fā)四散飛揚(yáng),整個十字街頭籠在一片慘淡的紅色之中。陣陣刺骨的陰風(fēng)攜著鬼哭之聲呼嘯而來,一陣令人欲嘔的腥臭氣撲面而來;而此間首當(dāng)其沖的張行道更是被熏得撲倒在地,臉色烏青,面露痛苦之色。

  那陰風(fēng)過處,憑空出現(xiàn)了一群厲鬼,在紅霧之中影影綽綽,緩慢的朝張行道等人而來。待得靠近再看,即便是寂空與鐘坤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那些鬼物無一不是可怖之極,有的整個身軀早已腐爛,周身淌著腥臭的尸水;有的將頭顱夾在腋下,伸手摸索著前行;有的將另一只手臂提在手中,蹣跚而行。隨著這些厲鬼現(xiàn)身,整個十字街頭恍如墮入人間地獄,耳聞目睹,皆是一番令人不敢直視的情景。

  寂空臉色大變,他伸手將頸間的佛珠取下,拋向群鬼,自己則盤膝坐于地上,雙手合十,口中念道:諸般法相,皆由心生。鏡花水月,無色無形,阿彌陀佛。隨著佛號的宣起,只見那佛珠迎風(fēng)便長,只是眨眼間,便化成一道碩大的圍墻,將自己三人圍在當(dāng)中。而墻外則發(fā)出猶如實(shí)質(zhì)的萬道金光,照的那些鬼物一片凄慘的鬼哭狼嚎之聲,而后仿佛見了陽光的雪一般慢慢消融。而佛珠每凈化一個厲鬼,金光則黯淡幾分,寂空的臉色也隨之蒼白幾分。隨著鬼物越來越少,寂空的臉色慢慢的紅潤了起來,空氣中的紅色也慢慢的淡了許多。

  正當(dāng)大家以為就要結(jié)束的時候,那女鬼卻又是厲喝一聲:鬼影千軍!霎時此間戾氣猶如火上澆油一般,忽的又凝實(shí)了許多,空氣中的紅霧仿佛變得粘稠起來,慢慢的匯成一滴滴鮮紅的血雨直落下來。那血雨滴到佛珠上,發(fā)出滋滋的聲音,而后佛珠金光變得愈發(fā)黯淡,佛珠墻也愈來愈小了。而血雨之中則慢慢的幻出萬千鬼影,口中發(fā)出凄厲的慘嚎,張牙舞爪的逼向前來。

  四 城隍印與鎮(zhèn)魂筆

  寂空心下駭然,心道這女鬼的道行怎么如此厲害!看來,只能祭出底牌了。只見他雙手上舉做托天狀,大喝一聲:孽畜,休得猖狂,看我城隍印!只見半空中驀地出現(xiàn)一個泛著幽幽的青光四方大印,上面雕著一些模糊的銘文,顯得格外的古樸,厚重。隨著寂空的手往下虛按,那大印便有如泰山壓頂一般,帶著呼呼風(fēng)聲砸了下來,只聽轟的一聲,登時那印下凄厲的鬼哭狼嚎之聲不絕于耳。而此時的寂空正如先前的張行道一樣,仿佛虛脫了一般,全身大汗淋漓,口中亦是喘息不止,那串佛珠也變回了原先大小,落在地上,被血水染得通紅。

  寂空看了看那串佛珠,眼中盡是不舍之色。這佛家的寶貝已經(jīng)被紅霧所化的血雨所污,失去了法力。

  紅霧變得淡了許多,張行道長出了一口氣,心道,原來這寂空乃是本地城隍,剛才城隍印那毀天滅地的威勢實(shí)在是驚人,那女鬼縱使不死也是重傷吧!而鐘坤則是一臉復(fù)雜的看著寂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張行道拄著桃木劍站起身來,走到寂空的身邊把他扶了起來,剛要說話,卻聽見那城隍印處傳來一陣隆隆的聲音,轉(zhuǎn)頭看去,只見那女鬼與眾多鬼物被城隍印壓在身下,只留了頭在外面凄嚎不已。那女鬼的臉色變得烏青,眼中血色也淡了許多,只是其中怨恨之氣不減反增,身軀猶在不斷的掙扎,那城隍印隨著她的掙扎不住的搖晃,發(fā)出隆隆的聲音。

  寂空搖了搖頭,道:你是出不來的,不要白費(fèi)力氣了,還是束手就擒吧。

  女鬼抬頭死死地看著寂空二人,恨聲道:原來你是本地城隍,哼,只恨我還沒煉化那蓮魂,不然,豈會如此被你等宵小欺凌!

  鐘坤聽得女鬼親口承認(rèn)筱雅的一魂在此,心下大定。他上前幾步,道:你若告訴我那蓮魂現(xiàn)在何處,我或許可以讓他們網(wǎng)開一面,放你一條生路。

  那女鬼卻忽然咧開嘴,露出一個詭異的笑,道:放我一條生路?好大的口氣。我若有事,你們永遠(yuǎn)都不可能找到那片蓮魂!說道最后,女鬼的臉有些扭曲,顯得異常的猙獰。

  張行道怒喝一聲,道:你當(dāng)真以為我們那你沒辦法?哼,你可知道,道家有一門搜魂術(shù),可以讀取你的記憶?

  女鬼臉色一變,眼中紅光大盛,兩行血淚沿著眼角緩緩流下,在臉上劃出兩道刺眼的血痕。她死死的盯著張行道,獰聲道:待我脫得身去,定然要將你煉為鬼仆,供我驅(qū)使,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后,又是咬著牙吐出兩個字:噬魂!

  驟然間,一女鬼為中心,產(chǎn)生了一股巨大的吸力,那些被壓在城隍印下的厲鬼皆是露出駭然的神色,口中發(fā)出凄慘的鬼哭之聲,讓人聽著身上發(fā)毛。緊接著,那些厲鬼在慘嚎聲中化作一道道黑氣,被那女鬼吸入腹中;而隨著女鬼吞噬厲鬼越來越多,城隍印搖晃的幅度也是越來越大,眼看就要被掀翻了。

  寂空臉色大變,豆大的汗珠從臉上滾下,臉色愈發(fā)蒼白,他明顯的感覺到,那女鬼發(fā)出的戾氣通過噬魂正不斷的提升,自己就要堅持不住了。正在這時,鐘坤出手了。只見他伸手一招,手中登時多出一支漆黑如墨的毛筆,那毛筆有手臂般粗細(xì),通體泛著烏光??雌饋砀裢馍衩?。鐘坤臉色凝重,他雙手執(zhí)筆,虛空中連連揮動,大喝一聲:鎮(zhèn)魂!

  隨著鐘坤的一聲大喝,城隍印上慢慢的顯現(xiàn)出一個碩大的鎮(zhèn)字,隨后,那毛筆由大變小,化作一道烏光沒入鐘坤的手中。隨著那個鎮(zhèn)字落筆,城隍印穩(wěn)定了下來,那女鬼周身雖是戾氣沖天,卻是再也不能掙動分毫。

  寂空與張行道對視一眼,又看了看那斗大的鎮(zhèn)字,眼中神色復(fù)雜,亦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鐘坤看了看臉色復(fù)雜的寂空二人,道:二位該是早就知道敵不過這女鬼了吧!此鬼已然成了氣候,非鎮(zhèn)魂筆鎮(zhèn)她不得,此番前來,只怕是要借我之手除掉這為害一方的厲鬼吧!

  寂空長出一口氣,道:鎮(zhèn)魂使大人明察秋毫,正是如此。不過我們也是各取所需,筱雅正是被這女鬼所害,那一片蓮魂也正是被她所得,我們各有各的目的。況且,若是你單身前來,怕是也討不了好處吧!

  張行道也接著道:您是本地的鎮(zhèn)魂使,這里所有的孤魂野鬼都應(yīng)該受您的管束,這紅衣女鬼卻在此地糾集了如此之多的鬼物,將這十字路口變成一片鬼蜮,想來您也是想除之而后快吧!而此時此刻,不是正了了大人的一番心意嗎?

  鐘坤道:的確如此,這厲鬼盤踞在此已久,若只是她只身一人,我倒也不怕,可她卻是這一帶的鬼王,此地鬼物皆聽命于她,不愿再去輪回。我若要收服她,便要收服這眾多鬼物,可鬼物太多,我萬萬不是他們的敵手。

  紅衣女鬼掙扎了半天,沒能掀動城隍印,便不再掙扎,只身陰森森的盯著三人,也不言語,像是妥協(xié)了一般。張行道皺著眉頭看著女鬼,道:她,怎么處置?那女鬼卻裂開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道:處置?那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那本事!

  張行道怒道: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我且問你,那蓮魂現(xiàn)在何處?

  女鬼卻又是嘿嘿一笑,道:自然在我身體里,來殺了我啊,殺了我,那片蓮魂應(yīng)該也會隨我一起消散吧!哈哈哈哈。。。。

  鐘坤緊緊的皺起眉頭,事情有些棘手,怎么才能在不傷害那蓮魂的情況下,把它取出來?正想著,張行道卻抽出桃木劍,指著女鬼道:我就不信,把你的頭顱切下,還找不到!見女鬼神色有變,便有些得意的道:放心,你可是鬼王呢,即使掉了頭顱也是死不了的,恩,可能會讓你的道行大降而已。

  女鬼似是咬了咬牙,道:張行道,我若能逃出升天,必殺你!

  張行道輕笑一聲,道:你還是擔(dān)心你自己吧!說罷,揮手朝女鬼脖頸間斬去。

  寂空皺著眉頭看著張行道揮手?jǐn)叵?,心中驀地升起一絲不安的感覺,還來不及開口,那桃木劍已經(jīng)斬了下去。在桃木劍斬下的一剎那,那女鬼突然露出得逞的表情,只聽噗地一聲,那女鬼的頭顱被斬下,在地上咕嚕咕嚕的滾了老遠(yuǎn),脖頸間噴出大量黑紅色的霧氣,只是瞬間便彌漫了整個十字街頭,而后,不知從哪傳來一陣凄厲的鬼哭之聲,寂空心里咯噔一聲,完了,那女鬼脫困而出了。

  張行道心下大急,心道事情還是壞在自己的手上。想要去把女鬼捉回來,奈何這黑紅色的霧氣實(shí)在是太濃了,三人隔得這么近,竟然看不到彼此,只能通過聲音來確認(rèn)彼此的方位。正想著,忽然感覺腦后有呼呼的風(fēng)聲,一回頭,只見那女鬼的頭顱正飄在半空中,離自己的臉不過一掌距離,脖頸間還往下滴著黑紅色血跡,眼中口中亦是不斷的涌出黑紅色的血跡,瞪大的雙眼中射出怨毒的眼神,緊緊的盯著自己,口中牙齒咯咯作響,看上去格外猙獰。

  張行道被嚇得大叫一聲,便要往后退,卻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回頭一看,絆到自己的,正是那女鬼沒有腦袋的身軀!

  鐘坤與寂空聽見張行道的喊聲,都不約而同的朝這個方向摸來。還沒到跟前,卻聽見撲通一聲,緊接著,感覺那五行鎖魂大陣像是顫了一下,空氣中黑紅色霧氣隨著這一顫猛地晃動了一下,然后迅速朝著一個方向流去,只是眨眼的功夫,便消失的干干凈凈。

  隨著紅霧的消散,鐘坤與寂空二人登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只見地上趴著一具無頭尸體,被生生撕裂的脖頸間鮮血汩汩而出,那尸體身著一身道袍,背上一只斜挎包,手中緊握桃木劍,不正是那張行道么!寂空雙手合十,宣了一聲佛號,面露凄然之色,他怎么也不曾想到,張行道竟會這么快就遭了毒手,而且是身首分離的悲慘景象。鐘坤心里也是難受的緊,沒想到這女鬼如此殘忍。他長嘆一聲,拍了拍寂空的肩道:寂空師傅,人死不能復(fù)生,節(jié)哀順變。你在這照料張兄的尸身,我去追那女鬼,定要替張兄報仇!寂空含淚點(diǎn)了點(diǎn)頭,卻是不再言語,只是默默的念經(jīng)超度張行道。

  鐘坤四下看去,只見靠東面路口的柳條被折成兩段,扔在地上,邊上,正是張行道那死不瞑目的頭顱。鐘坤撿起頭顱,只見張行道臉色中透著無限的驚懼之色,大瞪著雙眼,原本白色的眼仁布滿血絲,仿佛是要瞪出眼眶一般,像是看到了及其恐怖的東西,嘴巴也是大張,嘴角被鮮血染得通紅。鐘坤搖了搖頭,伸手將張行道的眼睛合上,然后把頭顱放回尸身的位置,又是長嘆一聲,方才朝著被折斷柳枝的方向追去。

  寂空抬頭看了看身形漸行漸遠(yuǎn)的鐘坤,又低頭看看身首分離的張行道,想起前一天三人還在一起說笑,現(xiàn)在卻陰陽兩隔,不禁心下凄然,兩行濁淚滾滾而下。

  再說鐘坤出了十字路口,四下望去,卻是不見那女鬼的身影,不禁心下大急。忽然想到,那女鬼修為大損,會不會去找那其余的兩片蓮魂,好將其煉化,以恢復(fù)自己的道行?如此一想,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壞了!她定然是憑著手中一片蓮魂,去尋同為兩生花的筱彥了!因?yàn)?,筱雅的另外兩魂,正是在筱彥的手?

  筱彥手中攥著兩片蓮瓣,呆呆的坐在床沿。今天所遇到的一切,都遠(yuǎn)遠(yuǎn)的超出了自己的認(rèn)知范疇。要不是手中兩片蓮瓣,自己還以為是在夢里呢。也不知道老爸他們怎么樣了,姐姐什么時候能夠復(fù)活。她伸開手心,輕輕的撫摸著兩片蓮瓣,那兩片蓮瓣也隨著她的撫摸,慢慢的變得溫潤起來,像是在安慰筱彥,讓她不要太過擔(dān)心似得。

  正在這時,只聽樓下有人喊道:鐘筱彥在嗎?

  筱彥一愣,這么晚了,誰會來找自己?她打開窗戶往外看去,樓下站著的竟然是林北,那個自稱是姐姐男朋友的人。想到二人先前的誤會,筱彥的臉莫名的有些發(fā)燙。她剛要說話,卻覺得手中蓮瓣忽然變得炙熱,仿佛手中握的不是蓮瓣,而是兩塊燒的通紅的火炭。

  筱彥驚叫一聲就要松手,那兩片蓮瓣卻好像粘在手上一樣,丟不出去。而這時如果筱彥低頭看林北的話,會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林北與剛才有些不一樣了。此時的林北周身上下散發(fā)著一股邪異的味道,一絲淡淡的紅色從他身上散出,飄散在空氣中,發(fā)出陣陣?yán)錃?。夜幕下,林北微微勾起嘴角,發(fā)出一陣陰冷的笑聲。筱彥一愣,這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竟然是女人的聲音!

  夜涼如水,筱彥只覺得周身忽然一冷,身上登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這突如其來的冷意讓她渾身一顫,心底莫名的生出一股恐懼的情愫??諝庵袕浡唤z絲腥甜的味道,像是未干的血味道。

  筱彥四下看去,不知何時,她的四周彌漫著一層淡淡的紅色霧氣,透過霧氣,仿佛連天上的月亮都變成了血紅色。此時的筱彥就算再遲鈍,也能看出這詭異的變化是由林北引起的。而先前聽鐘坤與張行道等人說過,害姐姐的是個女鬼,看來,就是眼前這位了。

  此時手中的蓮瓣不再炙熱,而是變得溫潤,并且從中發(fā)出一層朦朧的白色光圈將筱彥罩在里面,身處光圈之中的筱彥登時覺得那刺骨的冷意正慢慢的消散,渾身上下登時舒坦了許多。

  五 鐘家后人

  筱彥明白了,剛才蓮瓣變得炙熱的時候,應(yīng)該是在為自己預(yù)警,提醒自己,眼前的林北不對勁,可惜自己沒有領(lǐng)略它的意思,還想要把它丟掉。而此時卻不容她多想,因?yàn)闃窍碌牧直闭浪赖亩⒅约?,眼中透出詭異的紅色光影,口中吐出詭異的女聲,道:另外兩片蓮魂,是在你手上吧!乖乖的交出來,或許,我可以讓你死的痛快些。

  筱彥此時已經(jīng)顧不上害怕了,她知道,怕也沒用。這女鬼堵在樓下,雖然暫時看起來還沒有上來的意思,可誰知道一會會不會上來?自己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拖延時間。

  誰知那女鬼卻識破的她的想法,陰聲笑道:想要拖延時間嗎?既然你不配合,就別怪我沒給你機(jī)會,我會讓你和張行道一樣,死無全尸!哦,對了,差點(diǎn)忘了,你也是兩生花的一支,取你的魂魄也是一樣的,哈哈。。。說罷從林北的身體里分離出一道紅色身影,隨著紅影分離出來,林北卻是眼前一黑,軟軟的歪倒在地。

  那分離出來的身影一身血紅的衣服,臉上一對血紅的眼睛格外駭人。只見她伸手一揮,一道紅色霧氣從她手中飛出,像是一條紅色的毒蛇,張開滿是獠牙的大嘴,朝著筱彥飛馳而去,筱彥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那紅色霧氣便化作一條手臂,死死的扼住她的喉嚨,并將她從二樓上拎了下來,拖到女鬼的眼前。

  筱彥只覺得自己喉嚨快要被掐斷了,她不停的掙扎,無意中踢到了暈倒的林北。清醒過來的林北一睜開眼看到的便是被掐的直翻白眼的筱彥,他一個轱轆爬起來,就要把扼住筱彥脖子的紅色手臂拿下來,可他使盡吃奶的力氣也不能扳動那紅色手臂分毫,不禁急的滿頭大汗,大聲喝道:放開她!那女鬼卻只是站在一旁冷冷的看著,眼神中露出殘忍快意的笑。

  正在這時,平地里忽然刮起一陣黑風(fēng),一陣飛沙走石之后,空氣中的紅色頓時淡了不少,女鬼神色一變,心道,來的好快!忽的只聽嗖的一聲,一道烏光閃過,那紅色手臂被斷為兩截,扼住筱彥喉嚨的那段登時化作紅色霧氣,消散于空氣中。女鬼低頭一看,一只通體泛著烏光的毛筆斜斜的插在地上,尾部兀自在不住的顫動。

  鎮(zhèn)魂筆!女鬼神色一凝,隨后卻又忽然笑了起來,哈哈。。。,鎮(zhèn)魂使,你的鎮(zhèn)魂筆被你當(dāng)做暗器丟了,不知道沒了鎮(zhèn)魂筆的你,還有什么本事?

  黑暗之中,一個魁梧的身影慢慢走了出來,正是身著舊時官袍的鐘坤。鐘坤走向前來,把筱彥扶起,關(guān)切的看了看被勒出一道紅色血痕的脖子,那脖子上仿佛有道紅色的線,猶自在不斷的往筱彥的脖子里鉆,他揮了揮手,那怪異的紅色線登時消失了。

  鐘坤拍了拍欲言又止的林北,道:我知道你放心不下,想要早些知道筱雅的消息,才會大晚上的跑過來,被女鬼附身。難為你了。你和筱彥先到樓上去,待我解決了這里的事再說。

  林北知道現(xiàn)在不是說話的時候,自己在這里,可能會讓鐘坤束手束腳,于是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扶著筱彥朝樓上走去。

  鐘坤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女鬼,道:我們之間,是該做個了斷了,先不說被你拘了一魂的筱雅,就說說剛才被你害死的張行道,你竟然如此殘忍,連個全尸都不留!再說你先前喚出并吞噬掉的萬千厲鬼,其中有不少是被你害死的吧!還有,你竟然修習(xí)了如此邪門的法術(shù),吞噬別人的魂魄來強(qiáng)化自身,難怪你短時間內(nèi)變得如此厲害。你的所作所為,已牽動天怒人怨,而我身為鎮(zhèn)魂使,今日縱然拼的一死,也要將你打的魂飛魄散!

  女鬼嗤然一笑,道:打的我魂飛魄散?呵,你有那個本事嗎?我倒要看看,是誰打得誰魂飛魄散!說罷眼中紅光大盛,伸手一揮,紅色霧氣再次凝實(shí)起來,轉(zhuǎn)眼間便將鐘坤籠罩在內(nèi)。而后又是伸手一揮,只見那鎮(zhèn)魂筆上方的紅霧驟然化作一道道血雨,滴落在鎮(zhèn)魂筆上,發(fā)出滋滋的聲音。只是轉(zhuǎn)眼間,那鎮(zhèn)魂筆就失去了本身的黑色光澤,變得污穢不堪,怕是像寂空的佛珠一樣,被血雨所污。

  女鬼尖笑一聲,道:鎮(zhèn)魂筆已毀,我看你那什么對付我!鐘坤卻像是沒有聽到她的叫囂一樣,仍然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女鬼又是連連揮手,只見紅霧中憑空出現(xiàn)了幾只紅色鬼物,手持紅色霧氣所化的利刃狠狠的朝鐘坤砍去。

  正如女鬼所想,那些紅色鬼物手中的武器無一例外的砍在鐘坤的身上,可她卻沒有聽到預(yù)料中的慘叫聲,相反,那些接觸到鐘坤的厲鬼卻仿佛遇到的什么可怕的東西,發(fā)出凄厲的慘叫,爭先恐后的逃離那片紅霧的范圍,稍有跑得慢的,便像被潑了開水的冰塊,慘叫著慢慢消融,最后連一點(diǎn)渣都沒剩下。

  正在這時,只見面沉似水的鐘坤緩緩的從紅霧之中走了出來,看上去好像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女鬼卻有些怕了,她急退幾步,保持著自認(rèn)為安全的距離,眼中紅光閃爍,驚疑不定的看著鐘坤。她能感覺到,眼前的鐘坤與之前不一樣了。現(xiàn)在的鐘坤在女鬼眼中就像是一只擇人而噬的怪獸,正用看著獵物一樣的眼神打量著自己,毫無疑問,此時的自己,就是那個獵物。

  女鬼連連揮手,命那些游走于四方的厲鬼上前試探,可那些厲鬼卻只是小心翼翼的在四處周旋,根本不敢靠近鐘坤。

  鐘坤仔細(xì)的打量著眼前的女鬼,可以明顯的感覺到,這女鬼的道行已經(jīng)大不如之前了??峙乱呀?jīng)不是鬼王級別了,要不,也不會指揮不動那些厲鬼,看來之前那番激戰(zhàn)耗掉了她不少精力,尤其是張行道將她的頭顱斬下,雖然讓她脫困而出,而且還害死了張行道,可她的身子還是壓在城隍印之下,眼前的女鬼看起來雖然有手有腳,那身軀卻是呈透明的紅色,尤其是剛才以紅色霧氣化出厲鬼之后,明顯的感覺到,那身軀又是透明了幾分。

  鐘坤沉聲道:你只知道我是本地鎮(zhèn)魂使,手中執(zhí)有鎮(zhèn)魂筆,你可知道我的另一個身份?

  女鬼一愣,另一個身份?女鬼心中忽然涌現(xiàn)出一絲不安的感覺,鐘坤,鐘坤,難道,難道你是。。。不可能的!

  鐘坤一聲冷笑,道:沒什么不可能,你猜的不錯,我就是鐘馗后人,我好后悔,沒有在剛遇到你的時候亮出真實(shí)身份,那樣,即使不能降服你,至少,張兄不會遭了你的毒手。如今,你還有何話說?

  女鬼心中大駭,對著在四處游蕩的厲鬼急聲道:你們還等什么!他是鐘家后人,再不出手,我們都要留在這了!

  其中一個厲鬼卻道:和鐘家后人為敵?開什么玩笑,被收服起碼還有輪回的可能,被鐘家后人吃掉,可就魂飛魄散了!從現(xiàn)在開始,我們與你劃清界限,不會再與你為伍。

  女鬼神色大變,這些厲鬼都是自己平時降服的,平日將他們附于自己身體之中,好吸收他們的魂魄增加自己的修為,若遇到強(qiáng)敵,便把他們放出來迎敵;可誰曾想,他們竟然會臨陣倒戈!

  鐘坤卻不管那么多,只見他雙手交叉不斷的變幻手勢,隨后,厲喝一聲:收!然后引頸向后做長鯨吸水狀,同時怒目圓睜,嘴巴亦是長得老大,登時一股強(qiáng)烈的吸力牽引著女鬼向鐘坤的方向飛去。

  女鬼只覺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不斷的被急流向漩渦中間卷去,漩渦的中間,有只張開的巨口,處處透著森然的危機(jī)。更可怕的是,自己越是掙扎,就被卷入的的越快,那女鬼凄聲喊道:不要!啊!求你,放過我!我愿意交出那片蓮魂!放過我!啊!。。。鐘坤卻沒有停止的意思,脖頸往后一揚(yáng),那女鬼幾乎是眨眼的功夫就被吸了進(jìn)去。

  隨著女鬼被吸入鐘坤的腹中,那股強(qiáng)烈的吸力也消失了。鐘坤似乎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發(fā)出哧溜的聲音。周圍的厲鬼親眼看到這一情景,滿臉驚懼的表情,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得罪了這個煞星,將自己也吸進(jìn)去。

  鐘坤緩緩的抬起頭,冰冷的眼眸慢慢的掃過眼前眾多厲鬼,那眼神凜冽似刀,看的眾鬼一陣心驚膽戰(zhàn)。許久,一個低沉的聲音道:是你們自己去酆都城輪回,還是本使送你們一程?眾鬼紛紛七嘴八舌的表示要自己前往酆都城,開玩笑,誰敢叫他去送?路上還不得來幾個當(dāng)點(diǎn)心啊!鐘坤大手一揮,怒喝一聲,道:哼!若是他日讓我得知你們誰沒有去酆都城,定不饒他!滾!眾鬼如遇大赦,紛紛行禮后,化作一道道陰風(fēng)逃離了此地。

  直到?jīng)]了一絲厲鬼的氣息,鐘坤才長出了一口氣。這時,筱彥與林北也下樓來,筱彥把兩片蓮瓣交給鐘坤,道:老爸,那女鬼是通過三魂之間的感應(yīng)找到這的,你能用著兩片蓮瓣找到姐姐嗎?林北也是一臉希冀的望著鐘坤。

  鐘坤接過蓮瓣,伸手一揮,蓮瓣便化作了筱雅的魂魄,姐妹見面,免不了又是一陣難過。鐘坤道:筱雅,這里應(yīng)該離你最后一魂不遠(yuǎn),你感應(yīng)下看看。筱雅點(diǎn)了點(diǎn)頭,閉上眼睛,仔細(xì)的感覺著,許久,她忽然睜開了眼睛,手中所指的方向,竟然是林北!筱彥皺眉道:姐姐,先別管他,趕緊先找你丟失的一魂,快呀!筱雅有些迷惑的看了看林北,再次閉上眼睛,又是許久,再睜開眼睛時,手中所指,仍是林北的方向!

  鐘坤蹙起眉頭,似乎在思考什么,他仔細(xì)的看了看林北,忽然道:我知道了,那一魂就在林北這小子身上!定是那女鬼附身于他的時候,知道我定會追來,為不讓我那么容易找到,將那一魂留在了他的身上。說罷朝林北的腦袋輕輕拍了一下,登時一片白色的蓮瓣從林北的腦袋中飄了出來,晃晃悠悠的飄到了筱雅的身上,只見一道刺眼的白光閃過,筱雅的身形霎時變得凝實(shí)起來,隨后,鐘坤又是一揮手,道:魂來歸兮,去!筱雅登時化作一道白光,猛地飛了出去。鐘坤等三人也隨著吧白光飛去的方向追了過去。

  不多時,三人隨著筱雅所化的白光追到了醫(yī)院,并眼看著她飛進(jìn)了重癥監(jiān)護(hù)室。透過監(jiān)護(hù)室門上的玻璃窗,鐘坤看見那白光已經(jīng)融入昏迷中的筱雅的身體之中。他長出了一口氣,終于,筱雅要復(fù)活了。

  此時天海未亮,鐘坤摸出電話撥通了筱雅的主治醫(yī)師,桂生香的電話,道:桂醫(yī)生,恩,是我,鐘坤,這么晚還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不過,我剛才在門口的窗戶看見,筱雅睜開眼睛了,恩,是的,您快來看看吧!

  時間不久,一身無菌裝的桂醫(yī)生出現(xiàn)在重癥監(jiān)護(hù)室門前,道:你沒看錯?我昨天還檢查過,沒有醒轉(zhuǎn)的跡象。鐘坤道:沒錯,我們?nèi)齻€都看見了!筱彥與林北也連連點(diǎn)頭,表示確有此事。

  桂醫(yī)生推開門進(jìn)了重癥監(jiān)護(hù)室,不一會,又走了出來,眼中透出驚訝的神色,她摘下口罩,有些驚奇的道:真是奇跡!我做了這么久的顱內(nèi)科醫(yī)生,見過那么多深度昏迷的病人,這是第一個這么快就醒來的,太神奇了,等等,我要記錄下來,這真是一個奇跡!似乎,她已經(jīng)激動的語無倫次了。鐘坤三人相視一笑,道:這都是桂醫(yī)生您照顧的好,謝謝您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桂醫(yī)生急忙推辭道:哪里哪里,這和她本身的意志力有很大的關(guān)系,我只是略盡綿力罷了。口中如此說著,心中卻是樂開了花,這病人剛送來時,她一眼就看出來,這孩子可能以后都醒不過來了,也就是可能會變成植物人了。當(dāng)時的她沒抱一點(diǎn)希望,醫(yī)院里的其他幾位老醫(yī)生,甚至院長看過了都說,放棄治療吧,她醒不過來了。院長還曾說道,你若是能把她治好,我升你做主任醫(yī)師。如今,這女孩子醒了,雖然自己也是稀里糊涂的,可終歸是個好消息,哈哈,自己要升職了!

  隨著之后幾天的觀察,慢慢的筱雅搬出了重癥監(jiān)護(hù)室,轉(zhuǎn)入普通病房。有過了沒多久便出院回家靜養(yǎng)了。期間林北一直照顧在病房之中,看著對筱彥照顧的如此無微不至的林北,鐘坤與紅袖都默默認(rèn)可了林北。卻讓筱彥有些逗氣,姐姐有了林北,都沒有時間和自己說話了。

  一月之后,筱雅差不多痊愈了。鐘坤帶著這對兩生花,林北及妻子紅袖來到寂空所在的寺廟門前。這條街仍然十分繁華,只是門前,少了張瞎子的算命攤位。鐘坤長長嘆了一口氣,上前敲響了寺門,一個小沙彌開了門,道:阿彌陀佛,幾位施主有何貴干?鐘坤道:不知寂空師傅可在寺中?煩請通告一聲,鐘某前來拜訪。小沙彌道:阿彌陀佛,此間已經(jīng)沒有寂空師傅了。三日前,寂空師傅托付給小僧一封信,說,若是有姓鐘的施主前來,便交給他。

  鐘坤接過信,道了謝,打開信封,念道:行道西去,寂空東來??嘈男惺?,凈惹塵埃。此間緣分已盡,老僧向東而去了,不必言謝,莫念,莫念。聽完心中內(nèi)容,現(xiàn)場幾人都沉默了下來,許久,鐘坤長出一口氣,道:回去吧,寂空師傅不想被打擾,也不想承我們的謝意,我們走吧。說罷,眾人朝著寺廟深深的行了佛禮,轉(zhuǎn)身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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