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王羲之蘭亭序作品的評價
蘭亭序是我國東晉時期著名書法家王羲之的代表作品之一,他的這部作品有非常高的藝術(shù)價值與影響力。那么,人們對蘭亭序是如何評價的呢?以下是由學(xué)習(xí)啦小編為大家整理的對蘭亭序的評價,希望能幫到你。
《蘭亭集序》作品賞析及名家評價
【作品賞析】
文描繪了蘭亭的景致和王羲之等人集會的樂趣,抒發(fā)了作者盛事不常、“修短隨化,終期于盡”的感嘆。作者時喜時悲,喜極而悲,文章也隨其感情的變化由平靜而激蕩,再由激蕩而平靜,極盡波瀾起伏、抑揚頓挫之美,所以《蘭亭集序》才成為名篇佳作。全文共三段。
文章首段記敘蘭亭聚會盛況,并寫出與會者的深切感受。先點明聚會的時問、地點、緣由,后介紹與會的人數(shù)之多,范圍之廣,“群賢畢至,少長咸集”。接著寫蘭亭周圍優(yōu)美的環(huán)境。先寫高遠(yuǎn)處:“崇山峻嶺,茂林修竹”;再寫近低處“清流激湍”;然后總寫一筆:“映帶左右”。用語簡潔。富有詩情畫意。在寫景的基礎(chǔ)上,由此順筆引出臨流賦詩,點出盛會的內(nèi)容為“一觴一詠”,“暢敘幽情”,“雖無絲竹管弦之盛”,這是反面襯托之筆,以加張表達賞心悅目之情。最后指出盛會之日正逢爽心恰人的天時,“天朗氣清”為下文的“仰觀”、“俯察”提供了有利條件;“惠風(fēng)和暢”又與“暮春之初”相呼應(yīng)。此時此地良辰美景,使“仰觀”、“俯察”,“游目騁懷”、“視聽之娛”完全可以擺脫世俗的苦惱,盡情地享受自然美景,抒發(fā)自己的胸臆。至此,作者把與會者的感受歸結(jié)到“樂”字上面。筆勢疏朗簡凈,毫無斧鑿痕跡。
文章第二段,闡明作者對人生的看法,感慨人生短哲,盛事不常,緊承上文的“樂”字,引發(fā)出種種感慨。先用兩個“或”字,從正反對比分別評說“人之相與,俯仰一世”的兩種不同的具體表現(xiàn),一是“取諸懷抱,晤言一室之內(nèi)”,一是“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然后指出這兩種表現(xiàn)盡管不同,但心情卻是一樣的。那就是“當(dāng)其欣于所遇”時,都會“快然自足”,卻“不知老之將至”。這種感受,正是針對正文“游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的聚會之樂而發(fā),側(cè)重寫出樂而忘悲。接著由“欣于其所遇”的樂引出“情隨事遷”的憂,寫出樂而生憂,發(fā)出“修短隨化,終期于盡”的慨嘆、文章至此,推進到生死的大問題。最后引用孔子所說的“死生亦大矣”一句話來總結(jié)全段,道出了作者心中的“痛”之所在。
最后一段說明作序的緣由。文章緊承上文“死生亦大矣”感發(fā)議論,從親身感受談起,指出每每發(fā)現(xiàn)“昔人興感之由”和自己的興感之由完全一樣,所以“未嘗不臨文嗟悼”,可是又說不清其中原因。接著把筆鋒轉(zhuǎn)向了對老莊關(guān)于“一生死”,“齊彭殤”論調(diào)的批判,認(rèn)為那完全是“虛誕”和“妄作”。東晉時代的文人士大夫崇尚老莊,喜好虛無土義的清談,莊子認(rèn)為自然萬物“方生方死,方死方生”(《莊子·齊物論》),且把長壽的彭祖和夭折的兒童等同看待,認(rèn)為“莫壽于殤子,而彭祖為夭”。作者能與時風(fēng)為悖。對老莊這種思想的大膽否定,是難能可貴的,然后作者從由古到今的事實中做了進一步的推斷:“后之視今,亦由今之視昔”?;谶@種認(rèn)識,所以才“列敘時人,錄其所述”,留于后人去閱讀。盡管將來“事殊事異”,但“所以興懷。其一致也”。這就從理論上說清了所以要編《蘭亭詩集》的原因。最后一句,交代了寫序的目的,引起后人的感懷。文字收束得直截了當(dāng),開發(fā)的情思卻綿綿不絕。
這篇序言疏朗簡凈而韻味深長,突出地代表了王羲之的散文風(fēng)格。且其造語玲瓏剔透,瑯瑯上口。是古代駢文的精品。《蘭亭集序》在駢文的幾個方面都有所長。在句法上,對仗整齊,句意排比,如“群賢畢至,少長咸集”,“仰觀宇廟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或取諸懷抱,晤言一室之內(nèi);或因寄所托,放浪形骸之外”,兩兩相對,音韻和諧,無斧鑿之痕,語言清新、樸素自然。屬于議論部分的文字也非常簡沽,富有表現(xiàn)力,在用典上也只用“齊彭殤”和“修楔事”這樣淺顯易儲的典故,這樣樸素的行文與東晉對代雕章琢句,華而不實的文風(fēng)形成鮮明對照。
這篇文章體現(xiàn)了王羲之積極入世的人生觀,和老莊學(xué)說主張的無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名家評價】
金圣嘆《天下才子必讀書》卷九:“此文一意反復(fù)生死之事甚疾,現(xiàn)前好景可念,更不許順口說有妙理妙語,真古今第一情種也。”
李兆洛《駢體文鈔》卷二十一:“雅人深致,玩其抑揚之趣。”
吳楚材、吳調(diào)侯《古文觀止》卷七:“通篇著眼在死生二字。只為當(dāng)時士大夫務(wù)清談,鮮實效。一死生而齊彭瘍,無經(jīng)濟大略,故觸景興懷,俯仰若有余病。但逸少曠達人,故雖蒼涼感嘆之中,自有無窮逸趣。”
浦起龍《古文眉詮》卷四十二:非止序禊事也,序詩意也。修短死生,皆一時詩意所感,故其言如此。筆情絕俗,高出選體。
余誠《重汀古文釋義新編》卷七:因游宴之樂,寫人生死之可悲,則蘭亭一會,固未可等諸尋常小集。而排斤當(dāng)日竟尚清談;傾惑朝廷者之意,亦寓言下。林西仲謂古人游覽之文,亦不茍作如此。信非誣也。至其文情之高曠,文致之輕松,更難備述
歷代有關(guān)《蘭亭序》評語集萃
宋黃庭堅:《蘭亭序》草,王右軍平生得意書也。反復(fù)觀之,略無一字一筆不可人意。摹寫或失之肥瘦,亦自成妍,要各存之于心,會其妙處耳。
宋米芾:永和九年暮春月,內(nèi)史山陰幽興發(fā);群賢吟詠無足稱,敘引抽毫縱奇札;愛之重寫終不如,神助留為萬世法;廿八行三百字,之字最多無一似;昭陵竟發(fā)不知歸,摹寫典型猶可秘;彥遠(yuǎn)記摹不記褚,要錄斑斑紀(jì)名氏;后生有得苦求奇,尋購褚摹驚一世;寄言好事但賞佳,俗說紛紛那都有是。
元趙子昂:余北行三十四二日,秋冬之間,而多南風(fēng),船窗晴暖,時對蘭亭,信可樂也;七日書。
《蘭亭》與《丙舍帖》絕相似。
《蘭亭帖》自《定武》石刻既亡,在人間者有數(shù),有日減,無日增,故博古之士以為至寶,然極難辨,有又未損五字者,五字未損其本尤難得。此蓋已損者,獨孤長老送余北行,攜以自隨,至南潯北出以見示,因從獨孤乞得,攜入都。他日來歸;與獨孤結(jié)一重翰墨緣也。至大三年九月五日,孟府跋于舟中,獨孤名淳朋,天臺人。
《蘭亭帖》當(dāng)宋未度南時,士大夫人人有之,石刻既亡,江左好事者往往家刻一石,無慮數(shù)十百本,而真贗始難別矣!王伯順,尤延之諸公,其精識之尤者,于墨色、紙色、肥瘦農(nóng)纖之間分毫不爽。故朱晦翁跋蘭亭謂:不獨議禮如聚訟,蓋笑之也。然傳刻既多,實亦未易定其甲乙。此卷乃致佳本,五字免損,肥瘦得中,與王子慶所藏越子固無異。石本中至寶也!至大三年九月十六日舟次寶應(yīng)重題。子昂。
《蘭亭》誠不可忽,世間墨本日亡日少,而識真者蓋難,其人既識而藏之,可不寶諸。十八日清河舟中。
昔人得古刻數(shù)行,專心而學(xué)之,便可名世,況《蘭亭》是右軍得意書,學(xué)之不已,何患不過人耶?頃聞吳中北禪主僧名正吾,號東屏,有定武蘭亭,是其師晦巖照法師所藏,從其借觀不可。一旦得此,喜不自勝,獨孤之與東屏賢,不肖何如也。三日將過呂梁泊舟題二十。
學(xué)書在玩味古人法帖,悉知其用筆之意,乃為有意。右軍書《蘭亭》,是已退筆,因其勢而用之,無不如志,茲其所以神也。
書法以用筆為上,而結(jié)字亦須用工,蓋結(jié)字因時相傳,用筆千古不易。右軍字勢古法一變,其雄秀之氣出于天然,故古今以為師法。齊、梁間人結(jié)字非不古,而乏俊氣。此又存乎其人,然古法終不可失也。
廿九日至濟州,遇周景遠(yuǎn)新除行臺監(jiān)察御史,自都下來,酌酒于驛亭。人以紙素求書于景遠(yuǎn)者甚眾,而乞余書者紛集,殊不可當(dāng),急登舟解纜,乃得休。是晚,至濟州北三十里,重展此卷,因題。
東坡詩云:“天下幾人學(xué)杜甫,誰得其皮與骨?”學(xué)《蘭亭》者亦然。黃太史亦云:“世人但學(xué)《蘭亭》面,欲換凡骨無金丹”。此意非學(xué)書者不知也。
大凡石刻雖一石,而墨本輒不同,蓋紙有厚薄、粗細(xì)燥濕,墨有濃淡,用墨有輕重,而刻之肥瘦明暗隨之,故《蘭亭》難辨。然真知書法者,一見便當(dāng)了然,正不在肥瘦明暗之間也。
右軍人品甚高,故書入神品。奴隸小夫乳臭之子,朝學(xué)執(zhí)筆,暮已自夸,其能!薄俗可鄙!可鄙!
明董其昌:趙文敏得獨孤長老《定武禊帖》做十三跋,宋時尤延之諸公聚訟爭辯,只為此一片右耳。況唐人真跡墨本乎?此卷似永興所臨,曾入元文宗御府,假令文敏見之,不知當(dāng)若何欣賞也!久藏余齋中,今為此生所有,可謂所得歸矣!戊午正月董其昌題。
明文徵明:世傳《蘭亭》刻石,唯《定武本》為妙,然古今議者不一,故有聚訟之說。
清乾隆帝(弘歷):米記韓馮惜未見。米黻跋《蘭亭》帖云:唐太宗即獲此書,使馮承素、韓道政之流摹賜王公云云。其說本之張彥遠(yuǎn)《法書要錄》。而元章惟于諸遂良摹卷,跋詠及之,其余皆不置,題品自系未能悉見,余己已夏題褚卷,曾有韓馮摹本反無真之句,今馮承素此卷及畫禪室所棄虞世南摹本,并昔所題褚卷,皆唐時名跡,并入《石渠寶笈》,又足傲海岳所不足矣!今看承素卷存真,雖欣無翼朕珍羽。嘆致,卻慚似褚人用舊題褚摹卷韻。壬辰暮春月瀚御題。
清王澍:蘭亭是右軍醉墨緣,醉后興到趣溢于書,故書入神品。此卷為何南郡公摹,筆墨之外,別有一種超詣變滅之趣。當(dāng)時醉態(tài)仿佛可見。往見褚摹刻本多矣,皆用我法,此本信天下第一跡也!昔趙承旨得《定武石刻》,猶愛玩不去手,況真跡乎!汪氏子子孫孫其永守之。丁亥夏六月朔有六日曲阿箬林王澍書。
清孫星衍:嘉慶戊辰歲,在歷下見錢學(xué)史樾所藏《唐摹蘭亭》墨跡,因刊于石。今見此本亦是褚臨,而筆法飛動過之,自非一時所臨,真稀世之寶。癸酋歲長至前三日月軒六兄屬題。孫星衍。
清何紹基:余學(xué)書從篆分入手,故于北碑無不習(xí),而南人簡札一派,不甚留意。惟于《定武蘭亭》......置案枕間將十日,至為心醉。
清李瑞清:《蘭亭》繭紙已入昭陵,今世所傳皆當(dāng)時歐、虞、褚諸公所模拓者也。評書者謂歐得其渾古,褚得其超逸,未可軒輊,誠篤論也。
清周星蓮:古人作書落筆一圓便圓到底,落筆一方便方到底,各成一種章法?!短m亭》用圓,《圣教》用方,二帖為百代書法楷模,所謂規(guī)矩方圓之至也。
清朱和羹:正鋒取勁,側(cè)筆取妍。王羲之書《蘭亭》,取妍處時帶側(cè)筆。
清朱履貞:然世之言《蘭亭》,必推《定武》?!抖ㄎ洹窞闅W陽臨本,飄揚俊逸,曠絕千古,豈其真書遽爾若此哉!
蘭亭序的文章賞析
《蘭亭集序》,又題為《臨河序》、《禊帖》、《三月三日蘭亭詩序》等。晉穆帝永和九年(公元353)三月三日,時任會稽內(nèi)史的王羲之與友人謝安、孫綽等四十一人會聚蘭亭,賦詩飲酒。王羲之將諸人名爵及所賦詩作編成一集,并作序一篇,記述流觴曲水一事,并抒寫由此而引發(fā)的內(nèi)心感慨。這篇序文就是《蘭亭集序》。此序受石崇《金谷詩序》影響很大,其成就又遠(yuǎn)在《金谷詩序》之上。
文章首先記述了集會的時間、地點及與會人物,言簡意賅。接著描繪蘭亭所處的自然環(huán)境和周圍景物,語言簡潔而層次井然。描寫景物,從大處落筆,由遠(yuǎn)及近,轉(zhuǎn)而由近及遠(yuǎn),推向無限。先寫崇山峻嶺,漸寫清流激湍,再順流而下轉(zhuǎn)寫人物活動及其情態(tài),動靜結(jié)合。然后再補寫自然物色,由晴朗的碧空和輕揚的春風(fēng),自然地推向寥廓的宇宙及大千世界中的萬物。意境清麗淡雅,情調(diào)歡快暢達。蘭亭宴集,真可謂“四美俱,二難并”。
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有聚合必有別離,所謂“興盡悲來”當(dāng)是人們常有的心緒,盡管人們?nèi)∩岵煌?,性情各異。剛剛對自己所向往且終于獲致的東西感到無比歡欣時,但剎那之間,已為陳跡。人的生命也無例外,所謂“不知老之將至”(孔子語)、“老冉冉其將至兮”(屈原語)、“人生天地間,奄忽若飆塵”(《古詩十九首》),這不能不引起人的感慨。每當(dāng)想到人的壽命不論長短,最終歸于寂滅時,更加使人感到無比凄涼和悲哀。如果說前一段是敘事寫景,那么這一段就是議論和抒情。作者在表現(xiàn)人生苦短、生命不居的感嘆中,流露著一腔對生命的向往和執(zhí)著的熱情。
魏晉時期,玄學(xué)清談盛行一時,士族文人多以莊子的“齊物論”為口實,故作放曠而不屑事功。王羲之也是一個頗具辯才的清談文人,但在政治思想和人生理想上,王羲之與一般談玄文人不同。他曾說過:“虛談廢務(wù),浮文妨要”(《世說新語·言語篇》)在這篇序中,王羲之也明確地指斥“一死生”、“齊彭殤”是一種虛妄的人生觀,這就明確地肯定了生命的價值。
這篇文章具有清新樸實、不事雕飾的風(fēng)格。語言流暢,清麗動人,與魏晉時期模山范水之作“儷采百字之偶,爭價一句之奇”(《文心雕龍·明詩篇》)迥然不同。句式整齊而富于變化,以短句為主,在散句中參以偶句,韻律和諧,樂耳動聽。
總之,這篇文章體現(xiàn)了王羲之積極入世的人生觀,和老莊學(xué)說主張的無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給后人以啟迪、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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