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尊嚴地活著
邱振哲是臺灣街頭藝人。2013年,邱振哲帶著一首原創(chuàng)歌曲參加《中國好歌曲》比賽。演唱之后,其他3位評委并不看好他,唯有周華健對他情有獨鐘,大加贊賞。周華健激動地說:“我在臺灣也做過街頭藝人,我的演出許可證是001號。我對街頭藝人的甜酸苦辣有深切的體會,靠在街頭唱歌掙錢,有時連飯都吃不飽。你能堅持下來,并潛心原創(chuàng)歌曲的創(chuàng)作,真的不易,真的了不起。你剛才唱的那首歌,歌詞好,唱得聲情并茂,我挺您,可以進入我的原創(chuàng)大碟。”邱振哲聽了,感動得熱淚盈眶。邱振哲回臺后,借著《中國好歌曲》的東風,舉辦了個人演唱會,周華健還送去了花籃。邱振哲以周華健為師,頗有尊嚴地活躍在臺灣街頭,并在漸漸地改變命運。周華健也因不吝提攜后生,進一步提高了自己在中國樂壇的聲望。
世上總有弱者,弱者的出現(xiàn),有種種原因,或遇到災難,或貧窮加身,或先天不足,他們一時無法改變命運。對于弱者,我們應該禮讓,應該呵護,應該幫扶,讓他們有尊嚴地活著,進而幫助他們從困境中走出來。
光緒三年,山西遇上了百年一遇的旱災。素有“外貨世家”之稱的晉商常家在拿出300萬兩銀子用于賑災的同時,還著手蓋起了一座戲樓。常家為什么要選擇此時建戲樓呢?在大災面前,原本是小康之家的人們很快淪為難民,加入到乞討大軍。常家的掌門人說:“這些人原先在鄉(xiāng)里是有頭有臉的,可如今家里揭不開鍋,生存成了問題,他們只得到粥棚接受施舍。這些人相對于原先就窮的人來說,面臨的是肉體與精神的雙重打擊。我常某人若處于他們的位置,心里肯定也不好受啊!”于是,他就策劃蓋戲樓,規(guī)定只要誰為蓋戲樓搬一塊磚,就管他一天的飯。這樣一來,那些原是小康之家的人通過搬磚這種勞動得到飯食,就不覺得是吃“嗟來之食”。
世間,呵護尊嚴比什么都重要。常家施粥的同時保住了鄉(xiāng)鄰的面子,這實是高明的善舉。“敬人者,人恒敬之。”常家后來譽滿鄉(xiāng)里、生意興隆,正是在別人危難時,能呵護人的尊嚴、能敬人的良果。
1995年,青年歌手吳秀波從鐵路文工團辭職,丟掉了鐵飯碗。此后,從歌廳走穴到下海經商,吳秀波都干過。在吳秀波最窘迫時,發(fā)小劉蓓向他伸出援手,請他做自己的經紀人。雖說是經紀人,可吳秀波完全是個門外漢。好強的性格讓吳秀波在合同談判中屢屢受挫,而劉蓓自己倒談下來好幾個項目。吳秀波更多時候還是個拎包助理。劉蓓找來吳秀波說:“我自己在初學生意時,也賺不到錢,也有過尷尬,我對你的所為與所想感同身受,你不要覺得難為情。在我這里,你要像在家里一樣感到舒暢,感到溫馨。”就這樣,劉蓓從未嫌棄過吳秀波,反而真心地勸慰他,工資不少,獎金照發(fā)。吳秀波因此感動地說:“當初如果沒有劉蓓,我離餓死真的只差一步。而且我一定會把自己餓死,因為我好面子,絕不會去找比我混得好的朋友,而恰恰她是一個比我混得太好的朋友。”時至今日,吳秀波仍然非常感謝劉蓓的雪中送炭。在朋友處境艱難、淪為弱者時,自己主動地、無私地向朋友伸出援手,幫他解困化難,讓他仍感到不失尊嚴,才是真正的好朋友。
張沁文是蒙冤被戴上了“右派分子”的青年科技工作者,被派遣到山西右玉縣接受改造。但他沒有放棄心愛的科研工作,在研究農業(yè)發(fā)展規(guī)律時,受到錢學森系統(tǒng)學理論的啟發(fā),寫下了《農業(yè)系統(tǒng)工程·農業(yè)學》初稿。他以書信的形式寄給了錢學森,想求他賜教。錢學森有感于張沁文的經歷,立即寫了回信,熱情洋溢地肯定了書的價值,并提出了改寫的意見。后來,經錢學森推薦,張沁文被調到山西省農業(yè)區(qū)劃辦公室,專門從事研究工作。又經錢學森推薦,由張沁文撰寫、錢學森修改的《農業(yè)系統(tǒng)工程》在中央電視臺播講。當時,央視希望錢老播講,而錢老卻力主讓張沁文播講。他幾次寫信給張沁文:“還是請你來錄像,已告電視臺同志了,我是有意趕你‘上架’,讓你鍛煉講解本領。”在錢學森的獎掖下,張沁文成了科學家。
古人有言:“己立立人,己達達人。”在別人處境艱難時,比別人強的人無私地幫扶別人,甚至不吝獎掖別人,讓別人大獲成就,大有尊嚴,這是世間上善之人、偉大之人。解衣推食,急人之難,樹人成材,則功德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