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經(jīng)典散文(2)
名家經(jīng)典散文
名家經(jīng)典散文:感悟青春
當除夕夜的鐘聲敲過,當新年的鞭炮聲響起,人們告別了寒風飄雪的冬季,迎來了柳枝吐綠的春天。
我就這樣年復(fù)一年地走來,已經(jīng)走過了六十九個春夏秋冬,當明年除夕夜的鐘聲再響,將迎來我人生的第七十個春天。
莎士比亞說:“時間會刺破青春的華麗精致,會把平行線刻上美人的額角;會吃掉稀世之珍,天生麗質(zhì),什么都逃不過他橫掃的鐮刀。”
歲月使我從青春年少變成了個臉面深刻皺紋的老人。詩人杜甫曾經(jīng)說過:“人生七十古來稀。”青春早已離我而去,我的確已經(jīng)老了。
不錯,從生理年齡上講,我是老了,但從心理年齡上講,我感到自己并沒有衰老,我還有純真,我還有激情!感到我離七十歲還遠著呢。
80多年前,德裔美國人塞繆爾·烏爾曼在美國發(fā)表了一篇只有四百多字的短文《青春》,文中寫道:
“青春不是年華,而是一種心態(tài);不是玫瑰般的臉龐,紅潤的嘴唇和敏捷的雙腿,而是堅韌的意志,豐富的想象力,以及無窮的激情;青春是生命深處的一股清泉。
青春意味著勇氣多于怯懦,青春意味著喜歡冒險而討厭安逸。擁有此種品質(zhì)的人之中,六十歲的老人往往多于二十歲的年輕人。沒有人只因年齡的增長而年老,人們往往因放棄理想而年老。
歲月可以使肌膚長滿皺紋,但放棄激情可使心靈布滿灰塵。焦慮、疑惑、猜疑、恐懼和沮喪——都會挫傷心靈,磨損意志。
不管是白發(fā)老人還是青春少年,每個人的心里皆有其喜歡之新奇事物,對星星和類似星星的東西皆有好奇之心,敢于挑戰(zhàn),對未知事物的孩子般的渴求之心,樂于享受生活帶來的樂趣。我們因充滿信心而變得年輕;因心存疑慮而變得年老;因自信而年輕,因心存恐懼而年老;因充滿希望而年輕,因滿懷沮喪而年老。
人人心里都有一座無線電臺,只要接收到來自地球、人類和宇宙的美好、希望、勇氣、莊嚴及力量,就會變得年輕。
當心靈的天線倒下,心如大雪般的悲觀、如冰塊般的憤世嫉俗時,那時,惟有那時,我們將真正老去。”
無論是青年人、中年人還是老年人,在讀了這段文字后,都會在理解塞繆爾·烏爾曼對“青春”的詮釋中獲得裨益。
塞繆爾·烏爾曼的精辟論述完全說出了“青春”的真諦,也可能就是我感到自己離七十歲還遠著的原因吧!
名家經(jīng)典散文:我撞上了秋天
今夏漫長的炎熱里,凌晨那段時間大概最舒服。就養(yǎng)成習(xí)慣,天一亮,鐵定是早上
四點半左右,就該我起床,或者入睡了。
這是我的生活規(guī)律。
但是昨晚睡得早,十一點左右。醒來一看,天還沒亮,正想繼續(xù)睡去,突然覺得蚊子的嗡嗡和空氣的流動有些特別,不像是濃釅的午夜,一看表,果不其然,已經(jīng)五點了。
爬起來,把自個兒擼擼干凈了,走出我那煙熏火燎的房間,剛剛步出樓道,我就讓秋天狠狠撞了個斤斗。
先是一陣風,施施然襲來,像一幅碩大無朋的裙裾,不由分說就把我從頭到腳擠了一遍,擠牙膏似的,立馬我的心情就暢快無比。我在夏天總沒冬天那么活力洋溢,就是一個腦子清醒的問題。秋天要先來給我解決一下,何樂不為。
壓迫整整一夏的天空突然變得很高,抬頭望去——無數(shù)爛銀也似的小白云整整齊齊排列在純藍天幕上,越看越調(diào)皮,越看越像長在我心中的那些可愛的靈氣,我恨不得把它們輕輕抱下來吃上兩口。我在天空上看到一張臉。想起這首很久以前寫的歌,心境已經(jīng)大不相同了,人也已經(jīng)老了許多——人老了么?我就一直站在那里看,看個沒完沒了,我要看得它慢慢消失,慢慢而堅固地存放在我這里。
來來往往的人開始多了,有人像我一樣看,那是比較浪漫的,我祝福他們;有人奇怪地看我一眼,快步離去,我也祝福他們,因為他們在為了什么忙碌。生命就是這樣,你總要做些什么,或者感受些什么,這兩種過程都值得尊敬,不能怠慢。就如同我,要堅守陣地,如同一只蒼老的羚羊,冷靜地廝守在我的網(wǎng)絡(luò),那些壇子的鋼絲邊緣上。六點鐘就很好了,園門口就有汁多味美的鮮肉大包子,厚厚一層紅亮辣油翠綠香菜,還星星般點綴著熏干大頭菜的豆腐腦,還有如同貓一樣熱情的油條,如同美麗嫻靜女友般的豆?jié){,還有知心好友一樣外焦里嫩熨貼心肺的大蔥燙面油餅。
這里這些鱗次櫛比的房屋,每個窗戶后面都有故事,或者在我這里發(fā)生過,或者是現(xiàn)在我想聽的。每個夢游的男人都和我一樣不肯消停,每個睡裙的女人都被愛過或者正在愛著,每個老人都很豐富,每個孩子都很新鮮。每條小狗都很生動,每只鴿子都很乖巧。每個早晨都要這樣,雖然我已經(jīng)不同以往,總是幻想奇遇,總是渴望付出烈火般的激情,又總是被乖戾的現(xiàn)實玩耍,被今天這難得的天氣從狂熱中喚醒。我已經(jīng)不孤單了,是吧。
就是這個孤單,像一床棉被,蓋在很高的高空,隨著我房間人數(shù)的變化,或低落,或俯沖,或緊纏,或飄揚。美倒是美,狠了點兒,我知道。
噫吁戲,我的北京,昨天交通管制的北京,今年全國夏季氣溫最高的北京,用這樣清麗的秋天撞擊我神經(jīng)的北京,把我的生活徹底弄亂,把我的故事徹底展開,把我仔細地鋪成一張再造白紙的北京啊。
名家經(jīng)典散文:懷魯迅
真是晴天的霹靂,在南臺的宴會席上,忽而聽到了魯迅的死!
發(fā)出了幾通電報,會萃了一夜行李,第二天我就匆匆跳上了開往上海的輪船。
二十二日上午十時船靠了岸,到家洗了一個澡,吞了兩口飯,跑到膠州路萬國殯儀館去,遇見的只是真誠的臉,熱烈的臉,悲憤的臉,和千千萬萬將要破裂似的青年男女的心肺與緊捏的拳頭。
這不是尋常的喪事,這也不是沉郁的悲哀,這正象是大地震要來,或黎時將到時充塞在天地之間的一瞬間的寂靜。
生死,肉體,靈魂,眼淚,悲嘆,這些問題與感覺,在此地似乎太渺小了,在魯迅的死的彼岸,還照耀著一道更偉大,更猛烈的寂光。
沒有偉大的人物出現(xiàn)的民族,是世界上最可憐的生物之群;有了偉大的人物,而不知擁護,愛戴,崇仰的國家,是沒有希望的奴隸之邦。因魯迅的一死,使人自覺出了民族的尚可以有為,也因魯迅之一死,使人家看出了中國還是奴隸性很濃厚的半絕望的國家。
魯迅的靈柩,在夜陰里被埋入淺土中去了;西天角卻出現(xiàn)了一片微紅的新月。
一九三六年十月二十四日在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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