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個人閱總結(jié)讀生活：人能追求的最高理想其實就是自我完善

　　人能追求的最高理想其實就是自我完善

　　時光，日子，就是按著它自身的方式在運轉(zhuǎn)，按部就班的周而復(fù)始。

　　我想讓她再多停留一會兒，讓她是否能再慢點，讓我把她抱的再緊點，但她全然不顧及我，仍是如此。

　　我想快點躲開，快點逃離，快點擺脫那些暗淡和下墜，快點撕掉讓我難捱的一頁，但它仍是死死纏著我，一點一點的吞噬著我。

　　這可能就是時光和日子，你留也留不住，躲也躲不掉。

　　留給2017年的日子不多了，總的感覺，一年的時光，過得即快又慢，快得一年如一眨眼，慢得一天如一年，這只是我的感受，而且也是今年我才有的這樣感受，不知為何。

　　顯然，一切都不隨個人意志為轉(zhuǎn)移，只有順其自然。這說起來容易，但面對現(xiàn)實，有多少人能做得到。這使我越發(fā)感到人與自己的和諧，不糾結(jié)，那是修行。而修行的過程，是自我完善，這應(yīng)是人可以追求的最高理想。

　　在我看來，我們整個社會談得過多的是人與人的和諧，人與社會或自然的和諧，而常常忽略的是最起碼的人與自己的和諧，或是說，自己與自己的和諧。

　　每個人實現(xiàn)自己與自己的和諧方式不同，或是說實現(xiàn)自我完善路徑不同，大概是幾年前，我感到通過閱讀，可以找到自己要找到的路徑，實現(xiàn)自我完善。

　　閱讀顯然先是一種樂趣，沒有樂趣的閱讀，也真沒必要非去閱讀。有樂趣，就有享受，閱讀帶來的是享受，當然也有悲哀;閱讀也可以帶來很多寄托;英國作家毛姆還說：閱讀是一座隨身攜帶的避難所。

　　那是通過閱讀來逃避嗎?是，也不是，在我看來，更多的是在“避難所”“休養(yǎng)生息”。而近幾年來，閱讀已成為我生活的一部分，我的生活離不開閱讀，沒有閱讀，我?guī)缀醺械轿业纳畈徽?，不完整，每天會感覺缺少了點什么，如幾天沒有閱讀，我的心會發(fā)慌，會不知所措。

　　我想趁我的視力，精力，體力還都充沛和允許，加緊閱讀，而越發(fā)感到，很多書在等著我去閱讀。書在那，在等我，會陪我。

　　或可以這樣說，如果沒有閱讀，我不知生活中有的時間怎么安排，會不知所措，會更顯得孤獨。我曾對朋友說，活到現(xiàn)在，除了會看看書，寫寫字，別的，真的可能都不會做了。在一年快結(jié)束，新的一年就要到來時，說說“2017年，我的閱讀生活”，算是對自己有個交代。

　　經(jīng)典始終都在等著你

　　“當毒藥在準備中的時候，蘇格拉底正在用長笛練習(xí)一首曲子。‘這有什么用呢?’有人問他。蘇格拉底說：‘至少我死前可以學(xué)習(xí)這首曲子。’”

　　這段精彩的對話，在我看來是對為什么要讀經(jīng)典的最好詮釋。

　　我始終感到，經(jīng)典在那等著我去閱讀，如我不去閱讀這些經(jīng)典，就仿佛這個世界還有這么好的東西，我沒有享受到，這些東西需要我去享受它。有些經(jīng)典，趁年輕時越早讀越好，但也有很多經(jīng)典，年輕時是讀不明白的，非得等到一定的年齡時，再讀時“如夢方醒”。各年齡段，對經(jīng)典的閱讀，感受是不一樣的。經(jīng)典可以重讀或反復(fù)讀，每讀一次，必有新意，或意外發(fā)現(xiàn)，或再次偶然發(fā)現(xiàn)。

　　還有些經(jīng)典，讀起來很累，很難讀，但我越發(fā)感到，那些難讀的書還是要讀的。尤其是對那些過去看似讀過，但不求甚解的閱讀，更應(yīng)該重讀，不能自欺欺人。

　　哈耶克的《致命的自負》，亨廷頓的《變化社會中的政治秩序》，經(jīng)典中的經(jīng)典，這兩本書，一本是年初讀的，一本是年尾時讀的，雖然在十年前我都看了，但再讀時，我真懷疑自己十年前到底都看了些什么。

　　《致命的自負》是哈耶克生前的最后一部作品，也是他最重要和最具有代表性的作品之一，在我看來，是哈耶克把自己要回答給這個世界的，最后寫在這部著作里，是“哈耶克對自己畢生所反對‘極權(quán)社會主義’的思想努力的總結(jié)”。全面系統(tǒng)地批判他所謂的“社會主義”的主題，認為“社會主義”的思想主張是一種“致命的自負”、“一種謬誤”。但哈耶克對“社會主義”的批判，被理解為是對“理性社會主義”及其思想根源----‘構(gòu)建理性’的批判。

　　哈耶克那敏銳的洞察，使你無法不感嘆那天生富有的、對事物本質(zhì)的天才把握。

　　模棱兩可的概念----“社會的”。“社會”這個名詞盡管也對人產(chǎn)生誤導(dǎo)，但和形容詞“社會的”相比危害卻要小一些，“社會的”一詞或許已成為我們整個道德和政治詞匯中最能引起混亂的說法。

　　“社會的”這樣說法，我們真的習(xí)以為常了，我們不知有多少時候，非常喜歡這樣的說法，以顯得自己的正確，其實不知自己是對“危害”在推波助瀾。在這里我不是去做閱讀筆記，我只是追記自己的閱讀醒悟。

　　《變化社會中的政治秩序》，讀的很困難，我整整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才讀完。記得十年前沒這么難讀，顯然那時是無心的閱讀，過多的是追求“只是讀過了”，但沒有讀出我想要的東西。

　　今年是毛澤東在延安發(fā)表《矛盾論》和《實踐論》80周年，毛的這兩篇哲學(xué)著作，充分體現(xiàn)了辯證法，從而可以指導(dǎo)人們在提高認識問題能力時，其關(guān)鍵是如何認識事物的本質(zhì)，認識本質(zhì)，把握本質(zhì)是關(guān)鍵。而其經(jīng)典之所以能成為經(jīng)典，在我看來，正是這些寫作經(jīng)典的大師們，說出事物的本質(zhì)，讀經(jīng)典使你豁然開朗，使你眼界開闊，擺脫“混沌”。

　　亨廷頓讓我看到，就是對社會本質(zhì)的認識，如對改革本質(zhì)的認識，政治和政治秩序、權(quán)力和權(quán)威、革命與改革的本質(zhì)等等。

　　價值取向的明確，或說三觀的清晰，其主要也是來自于對經(jīng)典的閱讀。

　　沒有想到的閱讀

　　這幾年，每年的閱讀，我大概都一個基本方向，總的來說，讀史相對多些。一是興趣，其二，是給自己的一個寫作選題做功課。其結(jié)果，興趣還在，但越研究越深入，反而動筆寫作的日程卻排不上了。當然那是一個寫作工程，閱讀的深入，更不敢輕易動筆了。事情就是這樣，不搞清楚，不能動筆，搞得太清楚，不敢動筆。尤其是對非虛構(gòu)的寫作，可能更會這樣。

　　正是在前幾年的閱讀慣性和思考慣性的之下，閱讀的突然轉(zhuǎn)向，是我始料不及。當然這是一個外力的使然，我就如騎在奔跑的烈馬上，突然被障礙所絆，我從馬上被拋在地上，一時天旋地轉(zhuǎn)。被馬重重的被拋在地上，完全可能造成腦震蕩，或頸椎脫臼半癱，或不省人事，或神魂顛倒，或神經(jīng)錯亂，顯然我需要回過神兒來，需要恢復(fù)神志。或如我一直騎著自行車在行進中，突然撞到一堵墻上，我完全是被搞昏了頭。其實，這誰也怪上誰，只能怪自己做事都太專注，太傻，太一根經(jīng)。

　　原本是可以閑情逸致的一邊讀著《詩經(jīng)》，一邊用毛筆抄著《詩經(jīng)》，但在我剛剛抄到“秦風(fēng)”，《雅》、《頌》還沒來得及抄寫時，不得不放下《詩經(jīng)》，捧上明奘法師著的《金剛經(jīng)講記》。

　　幾年前雖然讀過，但這次再讀時，仿佛對此前讀過的記憶不曾有過，完全進到一個完全陌生世界，讀的是似懂非懂，似領(lǐng)悟到，又似不知所云。我如進到一個巨大的空洞里，我看不到什么，也抓不到什么，完全是我一個人在游蕩，是思想的游蕩，我的軀體如一空殼，我感到自己被掏空了，空的“一無所有”，突然感到自己是如此的無助，仿佛只有從《金剛經(jīng)》中能找到什么。

　　從二月份，也就是剛剛過完雞年的春節(jié)之后，讀了一遍這本“講記”，讀完，還是難以讓自己放平，我只好再讀，只讀還不夠，我到了晚上，開始抄寫，或是說“抄讀”《金剛經(jīng)》，這樣我前后用了大概近三個月的時間，反復(fù)讀，用毛筆寫小楷字抄寫，五千多字的《金剛經(jīng)》，抄了有三遍，抄經(jīng)的過程就是學(xué)習(xí)的過程。

　　佛法講“緣聚則成，緣散則滅”，我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用了這么長時間反復(fù)的的研讀《金剛經(jīng)》，為什么會在夜晚到來后，等待我的是抄寫經(jīng)文，放空自己的同時，越發(fā)感到自己的貧瘠。我想這就是和《金剛經(jīng)》的緣吧。這本《金剛金講記》，就這樣一直等著我，等著我去讀它，等著讀它的我，這一切都是互相的。

　　學(xué)習(xí)《金剛經(jīng)》的過程，其實是自己在尋找智慧，人的智慧從哪里來，如何增進自己的智慧，如何到達或接近智慧的彼岸，其路徑和渠道，顯然這一切更多是自己參悟的過程，《金剛經(jīng)》正是提供了這樣的參悟過程。

　　前面我說到“怪自己做事都太專注，太傻，太一根經(jīng)”，其本質(zhì)，自己都不用怪，原因很簡單，“如是我聞”，就是這樣的，當你知道就是這樣的時候，你知道人是無法改變一切的，你只有接受，你愿意不愿意你都得接受。不怪任何人，同樣包括——也不怪自己，我努力著把自己的心放平。

　　一好心朋友得知我在學(xué)習(xí)《金剛經(jīng)》，特贈送我一本《壇經(jīng)》，我反復(fù)研讀，排除自己腦中雜物，默念“無念”、“無相”、“無往”，排空自己。

　　《金剛經(jīng)》和《壇經(jīng)》的反復(fù)學(xué)習(xí)和閱讀，我不敢說得到了什么，我也沒有帶著任何目的性的去想得到什么，但若非問我得到什么，我只能說，在幾個月的時間里，《金剛金》和《壇經(jīng)》占有了我，免得我被外來的刺激和打擊所“侵蝕”。

　　我在另一篇文章中說過，每一個人都會遇到“絕境”，如何去穿越自己的“絕境”，使得自己更加通透，更加充滿善良和愛，保持積極向上的力量，而不失本性，我想這應(yīng)是惠能大師所主張的“見性成佛”的本意吧。不回避，不繞彎子，一切都來自于自身。

　　閱讀還是要有計劃的

　　《金剛經(jīng)講記》和《壇經(jīng)》，是我沒有想到的閱讀，不在我此前計劃的閱讀之列，2017年的閱讀，更多的是隨性為之。

　　隨性一：小說《軟埋》，一度炒得好熱鬧，這些年來很少讀小說的我，也借此讀來湊個熱鬧，小說想表達的是，一切的意義都是最沒意義的?？偟恼f，小說一般，想法有，差的就是放不開，可惜了方方。

　　還讀了兩部小說，一部是V.S.奈保爾的《抵達之謎》，另一部是毛姆的《月亮和六便士》，都是大師級的作品，在此不再重復(fù)，讀后我都寫了文章，發(fā)在“大象讀書會”上。

　　讀了木心《文學(xué)回憶錄》，挺好看的，有別樣的視角和觀點，雖然很感性，但很真誠。

　　隨性二：由于對宋王希孟青綠山水的喜歡，這主要是故宮展出《千里江山圖》，我做了大量的研究，完全是興趣使然，看了大量的史料和后人的研究成果，我想表達的是對王希孟死因的看法，我不太贊同藝術(shù)史家曹星原女士關(guān)于“王之希孟”的說法，我想說的是王希孟是自殺而亡，文章的題目我都想好了：《說不盡的千里江山圖，道不明的青綠王希孟》，后來這篇文章沒寫成，但我為了寫這篇文章，我特讀了兩本由日本人所著的《中國繪畫史》和《中國美術(shù)史》。

　　這兩部“史”，雖然都出于民國時期，但很客觀，史料很豐富，因為很多原作都收藏于日本，這為研究者提供了一手資料，就如今天要研究中國的唐代建筑，得去日本，因為到目前為止，中國存留下來的唐代建筑僅有四座，這四座都是寺廟，但在今天的日本，存留下來并保留完好的，據(jù)說有上萬座，而且還在使用的中國唐代建筑最少有三千多座。

　　年輕時，我曾想做美術(shù)史方面的研究，理想是做美術(shù)史方面的老師，可能那時是一時興起吧，這都沒能實現(xiàn)，但興趣還在。

　　還由于對書法家傅山的喜愛，讀了《傅山的交往和應(yīng)酬——藝術(shù)社會史的一項個案研究》，其實這是一部學(xué)術(shù)著作，但非常好看。

　　隨性三：村上春樹的《我的職業(yè)是作家》;王鼎鈞的《靈感》及他的另兩本散文集;另類評論《詩的八堂課》;讀后讓人堵心的《不安之書》;朱天心的《三十三年夢》等，只想說的是朱天心的《三十三年夢》，和他老公唐諾先生《盡頭》差得太多了，朱天心的寫作還是一個小女生的感覺，雖然她已年過五十，但從另一個角度看，朱天心的文字也很難得。

　　讀書不能太隨性，還是要有計劃的，去年底我有個讀書計劃，但這個計劃，在2月份就被打破了，我只好隨性。計劃看的書，只完成了五分之一。

　　除了上面提及的閱讀，2017年我的閱讀書單還有：

　　胡蘭成的《心經(jīng)隨喜》。(在我看來，胡蘭成有好幾本書，可以反復(fù)來讀，如《山河歲月》，《禪是一枝花》，《閑愁萬種》，《中國的禮樂風(fēng)景》等。);

　　余英時先生的《現(xiàn)代危機與思想人物》、《現(xiàn)代儒學(xué)的回顧與展望》;

　　薩特的自傳《詞語》，《薩特思想小品》;

　　普利策傳記文學(xué)獎作品，拉塞爾.貝克的《成長》;

　　格拉斯的回憶錄《剝洋蔥》;

　　《阿城小說精選集》;楊絳譯注的《斐多——柏拉圖對話錄之一》;《馬勇說民國》;沈復(fù)著的《浮生六記》(此書非常好看，語言生動，自傳性隨筆，描寫準確，常用白描，真性情);還有毛姆《閱讀是一座隨身攜帶的避難所》;張中行的《順生論》，《禪外說禪》;黃仁宇的《萬歷十五年》;茨威格的《人類的群星閃耀時》。

　　還有幾本，讀了一半或讀了不到三分之一，也不知是讀不下去了，還是沒興趣了，我的閱讀也有一些“半截子工程”。

　　我始終堅信，讀書也是緣分，讀完它，及你讀它，或你愛不釋手，或只有你讀它，或你發(fā)現(xiàn)它，這都是緣分。讀書，我不愛太刻意的想怎樣。

　　閱讀已成為我生活的一部分，眼下的人們，普遍羨慕成功，羨慕物質(zhì)，羨慕五光十色熱鬧場面上的事，我真的興趣不大了，雖然我不敢說自己是一個脫離低級趣味的人，但即使是靠閱讀裝裝門面，我也只有靠閱讀來完善自己了，過了五十歲才明白，此生真不如做個學(xué)者，多讀些書，兩耳不聞窗外事，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是多么好的一件事，而有多少是徒有虛名，只有自己知道。

　　在今天這樣一個浮躁、紛雜的社會里，人們越發(fā)功利(我不反對功利，功利沒什么不好，誰怎樣我都包容，我在這里說的只是一種普遍現(xiàn)象)，人們沒有獨立思考，沒有獨立觀察，沒有獨立判斷，我們很容易就被別人帶跑(指思想)，人云亦云，被無效，無意義，無質(zhì)量的盲從閱讀所充斥，我想，我只有通過閱讀讓自己更豐滿，生活更有意思或有趣，讓書占有我，去對抗碎片化對我的摧毀，眼下還能讀得動，就趕緊閱讀，免得讀不動時后悔。

　　我相信即將到來的2018年，一切都會好起來，那么多好書在等著我。

　　張志勇：中華工商時報副總編輯，資深財經(jīng)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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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作者： 張志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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