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又苦澀的童年記憶故事
編者按:并不是每個人的童年都是有趣幸福的,作者在《苦澀的童年記憶》一文中向我們展現(xiàn)自己悲慘的童年,下面我們來看看吧!
在我們漫長的人生履歷里,每一個人都會擁有各自不同、感觸各異的記憶,這些記憶不管是甜蜜還是苦澀的,都會在歲月的回響里搖曳成低低淺吟風鈴,使我們的人生穿過時空的隧道,在晨鐘暮鼓里,大踏步的奔向未來……
在我還不曾懂事的時候,就斷斷續(xù)續(xù)聽到了一些關于我家的故事,那是解放初期的事兒。爸媽在我沒出生的時候帶著我的三個哥哥和一個姐姐去了黑龍江省明水縣,我大哥叫忠田、二哥叫二胖、三哥叫滿強,還有一個姐姐叫秀珍,聽說是撲奔我的大姨媽去的,到了那里人生地不熟,老實憨厚的爸媽只能依靠著大姨媽他們維持簡陋的生活。
可是不幸的是,到了那里還不到四十天,我的二哥二胖、三哥滿強就相繼死去。聽說當時是小哥倆出麻疹,沒有錢接種麻疹疫苗,也沒有任何消炎藥,當時只能用民間的土方法黑牛糞糊在身上扼制麻疹的泛濫,不僅沒有醫(yī)治好我兩位哥哥的麻疹,還使得長得水靈靈的小哥倆不幸夭折,被父母含淚依依不舍的扔到了他鄉(xiāng)的荒郊野外。
看著活蹦亂跳、長得非常討人喜歡的兩個花蕾般的寶貝兒子霎時就命喪他鄉(xiāng),性格內(nèi)向的爸爸捶胸頓足,暗自流淚,天天不吃不喝,在被野狗叼走兩位哥哥尸體的荒郊野外徘徊尋找,憂郁成疾,得了精神病(就是現(xiàn)在的郁抑癥)。
大姨媽見到此種情況,怕給她們的生活帶來麻煩,說啥也不讓我的母親在那生活了。萬般無奈的母親只好領著爸爸背著大哥抱著大姐,一路乞討,輾轉(zhuǎn)數(shù)百里,回到了現(xiàn)在的家鄉(xiāng)居住。
沒有想到的是,爸爸回來不久又由于經(jīng)常思念兩個夭折的兒子,吃飯饑一頓飽一頓的,患上嚴重的胃潰瘍病。那時根本就沒有錢去治病,爸爸每一次發(fā)病時,在炕上疼得直打滾,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直淌,媽媽和哥哥姐姐心疼得撕心裂肺的哭聲被西北風扯出很遠。屯鄰的好心大叔楊廣文當時他在長春讀大學,非??蓱z和同情我爸爸被疾病折磨的萬般痛苦和我家舉步維艱,取借無門的悲涼及無奈,是他在長春的省醫(yī)院做擔保,我的爸爸才住進了醫(yī)院治療,住了四十多天,爸爸的病終于好轉(zhuǎn),由省醫(yī)院護送回到了家中。但自那以后我的爸爸就完全喪失了勞動能力,精神病也是時好時犯。
生活的重擔落在了我的母親一個人身上。媽媽每天天不亮就起來里里外外的忙活,有時外面都夜色如墨了,媽媽還在如豆的搖曳的油燈下,給家人納鞋補衣……有時爸爸犯病了在外面胡跑亂走,媽媽還要把哥哥姐姐哄睡了,深一腳淺一腳地前屯后社的尋找……一個弱女子靠稚嫩的肩膀來扛起這個夫病孩幼的家庭,可想而知是怎么活過來的。記得當時,只能是靠吃返銷糧,不夠吃就得吃馬鈴薯、面瓜、青玉米來充饑裹腹。
后來相繼有了我的二哥滿田、我、妹妹秀芳、弟弟寶田、弟弟慶田。在我剛剛懂事的時候,由于家里生活極度窘迫,大哥結婚是無奈的被招去做養(yǎng)老女婿。為了哥哥順利結婚,不到年齡的大姐不得不急于出嫁,用她夫家結婚給過的點滴彩禮錢來給大哥張羅婚事。記得姐姐在出嫁的馬車上,淚腮連連,嚶嚶低哭,馬車都走出很遠了,趴在窗戶邊的我們還能看見大姐在不時的回頭向家里張望……
為了減輕家里生活的負擔,我的二哥滿田不到13歲就不得不輟家,和我母親在生產(chǎn)隊當一個半拉子放豬來維持生活。那時我剛剛滿8歲去讀小學,天真爛漫的我不知道為大人分擔什么,在學校無憂無慮的讀書。放學回家時寫完作業(yè)就急忙去幫媽媽去放豬,換回媽媽回來好給我們做飯。
曾經(jīng)記得哈爾濱的老叔給我們家拿來一雙翻毛皮鞋。二哥放豬時穿著,到了秋天滿地是霜的時候,這雙鞋就派上用場,我和他誰搶到誰就穿上。記得有一次天下雪了非常的冷,我沒有搶到那雙翻毛皮鞋,只好光腳丫子去放豬,到了草甸子上,腳凍得和貓咬的那么疼,沒有辦法只好把腳插入牛糞里去取暖!
天冷了,又下了凍雨滿地是冰,貧困的我只好光腳丫子去上學,我細嫩的小腳丫被尖銳的冰茬兒扎出了一個又一個血口子,在漫長的上學路上流下的鮮紅的印記。晚上放學回家,媽媽心痛得用做飯的草木灰給我糊腳丫上的血口子,每糊一個,都鉆心的疼,母親看著我疼得雙手攥的拳頭直打顫,也不由得抱著我痛哭起來……
到了初中時家里哥哥大了,能與我的母親分擔點勞動,妹妹也輟學不念回家務農(nóng),只有我還堅持著去上學讀書,可是讀書四年竟然沒能吃到一頓中午飯,學習的練習本也是用爺爺去世的燒紙訂好來做練習本。這里我要感謝我的同桌同學楊春杰同學,是他在我最最困難的時候幫助了我,是他從長春光機研究所他爸爸那里要來的筆記本給我用,他每天中午都從家里帶一大飯盒飯,中午吃一半,另一半留著給我吃。
正當我準備參加高考,用知識改變?nèi)颐\的時候,由于家里人口多,媽媽實在沒有一點能力來供我繼續(xù)讀書了,我也沒有任何辦法繼續(xù)學業(yè),只好一步一回頭的告別摯愛的校園,輟學回到生產(chǎn)隊參加勞動。自從我務農(nóng)后,多了一個勞力的家里生活有了很大起色。不僅還清了欠生產(chǎn)隊的錢,一日三餐也能都吃上飽飯了。無數(shù)個熹微中,我面對草木葳蕤的山野,暗暗立志以后走向社會,用勤勞的雙手從事建筑業(yè),在機械轟鳴中和城市崛起的樓群里換來生活的富庶……
斗轉(zhuǎn)星移中,媽媽逐漸的老了。再也不能為我們這幫孩子去奔波操勞,爸爸依然是那個樣子,不能勞動。一直到三年前爸媽相繼離開塵世和他們愛戀的孫兒子女。
如今,我在喧囂的建筑工地上,在恬靜的鄉(xiāng)村田園里,時常想起我的老媽媽辛辛苦苦為了我們這幫兒女操勞的極其不平凡的一生,也始終銘記著我充滿艱辛與苦澀的童年……往事如歌,記憶不老,促使我加倍珍惜現(xiàn)在的幸福生活,繼續(xù)用汗水開啟生活里每一個金燦燦的黎明……
作者|楊澤田
公眾號|咱們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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