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guān)母子情的親情散文:舐犢
學(xué)習(xí)啦:《舐犢》是一篇描寫母子情的親情文章,作者描寫了公公的母親對公公的牽掛與惦念,抒發(fā)了對這份舐犢情深的感動。下面讓我們一起來閱讀這篇文章吧!
“人到中年,這份催促和牽掛有比沒有好,算是一種“甜蜜的負擔(dān)”,讓你知道生有來處,去有終點,所有的他鄉(xiāng)停留,都是漂泊。”——題記
徐州的冬天很冷,西北風(fēng)尖吼著一個冬季,死命地往袖口、褲腿里鉆,骨頭都跟著寒。徐州的冬天又很干燥,一個接一個冷風(fēng)、艷陽的日子,很容易吹干人的皮膚,風(fēng)干這塊土地。
習(xí)慣了南方的氣候和生活的人,乍到徐州很難適應(yīng)的,兩天臉干巴,三天嘴起皮。每到年關(guān)春節(jié)回徐州,都要帶足保濕和油性很大的面霜,可勁兒的往孩子和自己臉上糊。每到要買保濕霜,差不多這一年又要結(jié)束,該回徐州過年了。越是到年底,公婆一天一個電話催問的越是急,直到大人孩子,大包小行囊出現(xiàn)在他村口,他們才安下心、才踏實。
人到中年,這份催促和牽掛有比沒有好,算是一種“甜蜜的負擔(dān)”,讓你知道生有來處,去有終點,所有的他鄉(xiāng)停留,都是漂泊。
到家了,婆婆幾天前已經(jīng)把床鋪上下曬了個遍,鋪上干凈的被單、床罩。簡單的收拾一下,領(lǐng)著兒子去堂屋見老太奶奶。
人老了,年歲大了,真是一天一個樣。十一回來看老太奶奶,還硬朗,能坐桌上跟你吃飯,還能跟她有一句沒一句的聊會兒天兒?,F(xiàn)在老人家已經(jīng)下不了床,加上這兩天感冒發(fā)燒,只能在小床上斜依著。我坐她床沿邊上,拉過她手,叫她,她只看看我,好像不認得我了。兒子趴她床邊兒叫“老太”,她也不太搭理,仿佛我們是忽然闖入的外人。兒子有些失落,他轉(zhuǎn)頭問我:“媽媽,老太怎么不認得我了呢!”
晚上,兒子被窩里跟我講,他上次十一回來,跟村里一個小伙伴玩崩了,干起架來,老太拄著拐杖、挪著小腳,追人家罵老遠……
終歸是人老了。奶奶在堂屋整日斜依著床沿,嘴里念念有詞,說著不知所云的胡話。婆婆在外屋半步不敢離開。渴了、餓了,想吃了、想喝了,想拉了,隨時都能照應(yīng)。人老了,終歸像個孩子,婆婆上個廁所,奶奶望不到人,就喊,像孩子看到媽媽走了那樣。我應(yīng)聲過去,她還是認不得我,陌生人一樣,眼神空洞,又有些警惕。
這兩天,村子西頭有家人辦喪事,公公整日在那里給幫忙。公公寫得一手好字,為人忠厚老實,又熱心腸,村里大事小情的,他總被叫去當“賬房先生”,就是負責(zé)收錢管賬。他一大早出去時到奶奶床前說一聲“我出去了!” 晚上回來,沒洗手,又走到奶奶跟兒前說“我回來了!” 然后再到外屋洗手、吃飯。 我有時就很想笑,感覺公公特像“蠟筆小新”,回家第一件事兒就是推開門,跟媽媽喊“你回來了!”
兒子兩歲不到,我曾教他背誦《弟子規(guī)》,后來也曾跟學(xué)生背過。忽然想起了其中幾句:出必告,返必面。居有常,業(yè)無變……
奶奶整日整夜的斜依在床鋪上,她已不知白天和黑夜。公公出去沒多久,她就開始喊了,她喚著公公的乳名,在她黑漆漆的小床上,邊哭邊喊:
“哪去了!還不家來!”
“天都大黑了,飯都涼了!哪去了!”
“人呢,跑哪去了,還不家來吃飯……”
婆婆只好應(yīng)聲:他剛走,外面沒天黑,大亮呢!在人家里幫忙,有飯吃,餓不著……
就這樣,一天中奶奶要喊公公好多次,喊他回家,喊他回來吃飯。
好不容易,天黑了,公公終于回來了。奶奶看到她兒子,也就是我公公,她終于放聲的哭出來,嘴不停地哆嗦:哪去了,哪去了,天黑,不家來吃飯……
我見不得這種場面。因為會想家,想我自己的媽,想媽媽的凄涼晚年。心底里就只有羨慕著公公,一把年紀,還有老娘的掛念。又想起那首詩了,《歲末到家》:
愛子心無盡,歸家喜及辰。
寒衣針線密,家信墨痕新。
見面憐清瘦,呼兒問苦辛。
低徊愧人子,不敢嘆風(fēng)塵。
老母一百歲,常念八十兒。今年,奶奶九十九,公公六十八。
作者:陳晨
公眾號:玉峰文苑
本文為原創(chuàng)文章,版權(quán)歸作者所有,未經(jīng)授權(quán)不得轉(zhuǎn)載!——學(xué)習(x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