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guān)寫陶罐的散文隨筆:父親的陶罐
學習啦:陶罐是陶瓷制造的一種盛液體或食品的陶制容器。在《父親的陶罐》一文中,陶罐陪伴了其家人好多年。下面讓我們一起來閱讀這篇文章吧!
小時候,家里有一只陶罐,樣式極簡陋,底小肚大,貌似大號的紡錘。陶罐是常見的深褐色,就是普通的陶泥燒制而成,雖然表面鍍了一層釉,還是有點粗糙。內(nèi)里就是陶泥表層,沒有任何修飾。陶罐肩頸部有四個孔,父親用粗麻繩穿了起來,拎起來很有質(zhì)感。記憶里這把陶罐陪伴了家人好多年,至今仍歷歷在目。
那時候,“一大二公”的人民公社已近尾聲。村西頭有間大食堂,早幾年是供應全村人吃飯的,上小學時已經(jīng)基本停止供應了,各家自己做飯。不過大食堂并沒有完全停了,還存在了一段時間。那時候人們還是屬于生產(chǎn)隊集體勞動,雖然家庭聯(lián)產(chǎn)承包責任制在有些地方開始試行,我們村還在觀望。放暑假時,正是盛夏“雙搶”時節(jié),大人們冒著酷暑爭分奪秒的在田間辛苦勞作,中午到飯點了散工回家,簡單吃點飯菜就要抓緊時間休息一下,疲累得很,下午還要應付更繁重的體力活哩。所以村里的大食堂專門安排了一個半勞力的社員燒好茶水,供村民取用。各家取茶水這個活大抵落到了孩子身上。
吃過中飯,父母抓緊時間小睡片刻。我則拎起陶罐去村西頭食堂取茶水。頭頂驕陽似火,我汲著拖鞋,一路走過菜畦,紅的番茄,青的黃瓜,還有起白霜的冬瓜……知了在茂密的黃櫸上響亮地唱著歌,鄰家的小黃狗趴在屋前的樹陰里,吐著舌頭喘著粗氣。路旁的溝渠里歡快地流躺著清水,漫入農(nóng)田。水很清很涼,我總是喜歡伸腿在水渠里蕩漾一番,那種清涼舒爽的感覺是那么難以忘懷。走走玩玩,很快就到了。食堂的師傅早已燒好了一大鍋茶水,見有人來取水,抄起一把大號的鋁制水勺舀到我的陶罐里,把陶罐裝的滿滿,直至溢出蓋子。隨后叮囑我小心,就自顧忙去了。
陶罐肚大,能裝下一暖瓶的水。茶水還是滾燙的,年幼的我拎起來還是有點吃力,小心翼翼的往家走。大食堂在村西頭的河北面,對面是一片郁郁蔥蔥的竹林。跨過小石橋,轉(zhuǎn)過彎就進了這片竹林。一到林子里,必定放下陶罐,這是我兒時的一片樂土。竹林長得遮天蔽日,是一處難得的清涼世界。全村的孩子基本都在這里納涼,還有一些老人也在閑聊。地上零碎的放著些相似的水罐,不過還是有些區(qū)別,大多數(shù)是一樣的陶罐,個別家境好一些的是白瓷壺,上面總是有一些青釉花,或者是一些革命語錄。大一些的孩子在兩棵粗壯的竹子上系上幾根麻繩,躺在上面美美地搖晃著;小一些的孩子爬上竹子采摘下竹葉編成環(huán)套在頭上,玩打仗游戲;還有個別膽子大的,爬上樹稍掏鳥窩。我喜歡扯幾叢竹葉躺在陰涼里,聽大人們講水滸。
大概半晌時分,估摸著大人們該出工了。我就趕緊拎起陶罐往回趕。正好是父母起來收拾農(nóng)具要下田了。父親從陶罐里倒出一碗茶來,喝干后抹抹嘴,叮囑一句,不要貪玩,記得等下送水來。我應答著目送父母離開。到了午后四點光景,我就張羅著給父母準備工歇的飯食。那時候,父母的勞動強度高得很難想象,工歇時一定要進餐,否則沒有力氣完成繁重的體力勞動的。然而我能準備的,只有中午的剩飯,佐餐的也只有腐乳,蘿卜干,榨菜之類的食物。食物放入白瓷碗,小心擺放在竹籃里,蓋上一塊干凈的毛巾。一手竹籃,一手陶罐,尋往父母正在勞作的田間地頭。往往費一番周折后才能把茶水飯食送到父母手中。父母都是很要強的人,不肯同時停歇,一準是輪流就餐。母親比較溫婉,吃過飯食,把陶罐里的茶水倒在白瓷碗里慢慢喝。父親則是直接就著壺嘴,咕咚咕咚牛飲。工歇的時間很短,接下來還有好幾個小時的勞作才能收工。
看著飯飽水足的父母又下田了,小小的心靈滿是天然的欣慰。收拾好碗筷,拎起空了的陶罐走在田塍上,日頭西斜,絲絲清風吹來,一臉滿足。這樣的歲月持續(xù)了幾年,直到生產(chǎn)隊解散。慢慢的長大了,勤勞樸實的父母創(chuàng)造了越來越好的生活。不知何時開始,那把陶罐不見了,只存在那遙遠的記憶中了……
作者:王興華
公眾號:南湖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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