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學生必讀文章(2)
中學生必讀經(jīng)典文章:我的名字,我的心痛
我一直覺得,“遭遇”離婚,最痛苦的不是父母,而是孩子。
父母離婚那年,我12歲。也許是覺得我還小,他們一直沒有告訴我,要不是母親突然帶我搬回了姥姥家,要不是那天無意中在母親衣柜里發(fā)現(xiàn)了那本離婚征,我還真不知道他們會瞞我到什么時候。當時,真的很傷心,因為他們完全忽略了我。然而,這一切才剛剛開始。
幾個月后的一天晚上,我剛要睡著,迷迷糊糊中聽到母親說要跟我聊聊。我拉亮了臺燈,看到母親蓬亂的頭發(fā),紅腫著雙眼,頓時嚇了一跳,以為發(fā)生了什么事。誰知母親卻開始滔滔不絕的抱怨父親,說他沒出息,不會關心人,懶惰,吝嗇……好像父親成了天下惡人的典型。母親憔悴的臉龐由于憤怒而變得扭曲,我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刻薄的女人竟是我昔日美麗善良的母親,也不敢相信那個被母親說得壞透頂?shù)哪腥司故俏掖葠塾屑拥母赣H。我哽咽著打斷母親求她不要再講下去。她頓了頓,說只是想讓我知道離婚是出于無奈,而且他要我改掉名字隨她姓,理由是我被判給了她,那一夜,我躺在床上輾轉難眠,回想起從前全家其樂()(róngróng)的情景,淚水打濕了枕頭。那時,我才知道,原來離婚是如此可怕。
第二天,母親真的拿給我一本字典讓我選字改名,我怯怯地說用不著字典,其實要改,光改姓就行了。母親發(fā)起了火,怒氣沖沖地說要我和父親徹底劃清界限,連名代姓一個字不留。看著母親不容( ) (zhì)疑的表情,我別無他法。
那天,我在書桌前坐了一整天,被淚水浸濕的稿紙寫滿了我最熟悉的兩個字——吳娟,揉成了團的廢紙丟了一地,攤開的字典也被我畫得一塌糊涂。不是我找不到合適的字,而是我覺得,多年來這兩個字已成為了我身體的一部分;小時候,父親總是咬著這兩個字叫貪玩的我回家,母親總是哼著這兩個字哄我入睡。這一切讓我如何割舍得下?
母命難違,最終還是在這兩個字上畫上了一個巨大的“╳”,“血淋淋”的像是刻在我的胸口。交到母親手中的紙,名字已經(jīng)改成了“田婧”母親寬慰地笑了,也許她永遠發(fā)現(xiàn)不了新名字里的秘密。“婧”字里,“女”旁“月”底仍取自于“娟”因為我永遠無法忘記為我取名的父親,而那個“青”頭,上面一橫是我,下面兩橫是父親和母親,中間那一豎就是一個家,能把我們拴在一起,雖然我知道,那已經(jīng)永遠成了過去。
中學生必讀經(jīng)典文章:我的母親
豐子愷
中國文化館要我寫一篇《我的母親》,并寄我母親的照片一張。照片我有一張四寸的肖像。一向掛在我的書桌的對面。已有放大的掛在堂上,這一張小的不妨送人。但是《我的母親》一文從何處說起呢?看看母親的肖像,想起了母親的坐姿。母親生前沒有攝取坐像的照片,但這姿態(tài)清楚地攝入在我腦海中的底片上,不過沒有曬出。現(xiàn)在就用筆墨代替顯影液和定影液,把我母親的坐像曬出來吧:
我的母親坐在我家老屋的西北角里的八仙椅子上,眼睛里發(fā)出嚴肅的光輝,口角上表出慈愛的笑容。
老屋的西北角里的八仙椅子,是母親的老位子。從我小時候直到她逝世前數(shù)月,母親空下來總是坐在這把椅子上,這是很不舒服的一個座位:我家的老屋是一所三開間的樓廳,右邊是我的堂兄家,左邊一間是我的堂叔家,中央一間是我家。但是沒有板壁隔開,只拿在左右的兩排八仙椅子當作三份人家的界限。所以母親坐的椅子,背后凌空。若是沙發(fā)椅子,三面是柔軟的厚壁,凌空原無妨礙。但我家的八仙椅子是木造的,坐板和靠背成九十度角,靠背只是疏疏的幾根木條,其高只及人的肩膀。母親坐著沒處擱頭,很不安穩(wěn)。母親又防椅子的腳擺在泥土上要霉爛,用二三寸高的木座子襯在椅子腳下,因此這只八仙椅子特別高,母親坐上去兩腳須得掛空,很不便利。所謂西北角,就是左邊最里面的一只椅子。這椅子的里面就是通過退堂的門。退堂里就是灶間。母親坐在椅子上向里面顧,可以看見灶頭。風從里面吹出的時候,煙灰和油氣都吹在母親身上,很不衛(wèi)生。堂前隔著三四尺闊的一條天井便是墻門。墻外面便是我們的染坊店。母親坐在椅子里向外面望,可以看見雜沓往來的顧客,聽到沸翻盈天的市井聲,很不清靜。但我的母親一向坐在我家老屋西北角里的這樣不安穩(wěn)、不便利、不衛(wèi)生、不清靜的一只八仙椅子上,眼睛發(fā)出嚴肅的光輝,口角上表出慈愛的笑容。母親為什么老是坐在這樣不舒服的椅子里呢?因為這位子在我家中最為重要。母親坐在這位子里可以顧到灶上,又可以顧到店里。母親為兼顧內(nèi)外,便顧不到座位的安穩(wěn)不安穩(wěn),便利不便利,衛(wèi)生不衛(wèi)生,和清靜不清靜了。
我四歲時,父親中了舉人,同年祖母逝世,父親丁艱在家,郁郁不樂,以詩酒自娛,不管家事,丁艱終而科舉廢,父親就從此隱遁。這期間家事店事,內(nèi)外都歸母親一人兼理。我從書堂出來,照例走向坐在西北角里的椅子上的母親的身邊,向她討點東西吃吃。母親口角上表出親愛的笑容,伸手除下掛在椅子頭頂?shù)?ldquo;餓殺貓籃”,拿起餅餌給我吃;同時眼睛里發(fā)出嚴肅的光輝,給我?guī)拙涿銊睢?/p>
我九歲的時候,父親遺下了母親和我們姐弟六人,薄田數(shù)畝和染坊店一間而逝世。我家內(nèi)外一切責任全部歸母親負擔。此后她坐在那椅子上的時間愈加多了。工人們常來坐在里面的凳子上,同母親談家事;店伙們常來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同母親談店事;父親的朋友和親戚鄰人常來坐在對面的椅子上,同母親交涉或應酬。我從學堂里放假回家,又照例走向西北角里的椅子邊,同母親討個銅板。有時這四班人同時來到,使得母親招架不住,于是她用了眼睛的嚴肅的光輝來命令,警戒,或交涉;同時又用了口角上的慈愛的笑容來勸勉,撫愛,或應酬。當時的我看慣了這種光景,以為母親是天生成坐在這只椅子上的,而且天生成有四班人向她纏繞不清的。
我十七歲離開母親,到遠方求學。臨行的時候,母親眼睛里發(fā)出嚴肅的光輝,誡告我待人接物求學立身的大道;口角上表出慈愛的笑容,關照我起居飲食一切的細事。她給我準備學費,她給我置備行李,她給我制一罐豬油炒米粉,放在我的網(wǎng)籃里;她給我做一個小線板,上面插兩只引線放在我的箱子里,然后送我出門。放假歸來的時候,我一進店門,就望見母親坐在西北角里的八仙椅子上。她歡迎我歸家,口角上表出慈愛的笑容,她探問我的學業(yè),眼睛里發(fā)出嚴肅的光輝。晚上她親自上灶,燒些我所愛吃的菜蔬給我吃,燈下她詳詢我的學校生活,加以勉勵,教訓,或責備。
我廿二歲畢業(yè)后,赴遠方服務,不克依居母親膝下,唯假期歸省。每次歸家,依然看見母親坐在西北角里的椅子上,眼睛里發(fā)出嚴肅的光輝,口角上表出慈愛的笑容。她像賢主一般招待我,又像良師一般教訓我。
只是她的頭發(fā)已由灰白漸漸轉成銀白了。
我三十歲時,棄職歸家,讀書著述奉母,母親還是每天坐在西北角里的八仙椅子上,眼睛里發(fā)出嚴肅的光輝,口角上表出慈愛的笑容。
我三十三歲時,母親逝世。我家老屋西北角里的八仙椅子上,從此不再有我母親坐著了。然而我每逢看見這只椅子的時候,腦際一定浮出母親的坐像——眼睛里發(fā)出嚴肅的光輝,口角上表出慈愛的笑容。她是我的母親,同時又是我的父親。她以一身任嚴父兼慈母之職而訓誨我撫養(yǎng)我,我從呱呱墜地的時候直到三十三歲,不,直到現(xiàn)在。陶淵明詩云:“昔聞長者言,掩耳每不喜。”我也犯這個毛病;我曾經(jīng)全部接受了母親的慈愛,但不會全部接受她的訓誨。所以現(xiàn)在我每次在想象中瞻望母親的坐像,對于她口角上的慈愛的笑容覺得十分感謝,對于她眼睛里的嚴肅的光輝,覺得十分恐懼。這光輝每次給我以深刻的警惕和有力的勉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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