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筆灰的遐想
一陣微風(fēng)吹過,伴隨著黑板上有節(jié)奏的沙沙聲,無數(shù)粉筆灰鋪天蓋地而來,頓時,我和同桌又一下亂了陣腳,開窗、捂鼻……
唉,要說上文情景的緣由是因為這學(xué)期我被安排坐了第二排,本來也是件好事,離黑板近,聽課清楚,但這個教室的特殊構(gòu)造讓我們這前兩排的同學(xué)多了不少麻煩:1.因教室較小,座位離黑板太近,2.大門朝南,微風(fēng)吹拂著黑板——順便把粉筆灰吹到了我們最北的一組。這可就慘了,每天除了三餐,還時刻外加小菜——粉筆灰,如果是老師寫字的時候還好,要是碰上擦黑板,咳,那才叫真正的“大雪紛紛揚揚”。
呀!又來了。盡管采取了許多“防護(hù)措施”,但桌子上,手臂上仍又是一層的小白點。
“唉呀!嗆死了!這樣下去,不得肺病也要有支氣管炎了” 。同桌捏著鼻,另一只手還在空中使勁揮舞,“好班長,你就替人民群眾想一想吧” 。
“能怎么辦?”我苦笑著問。
“以你班長的名義向老師提出這個問題。”
“但教室只有這么大,人又這么多,這個地方肯定得有人坐呀!”
“傻呀,就說我倆視力不行,想往后調(diào)一調(diào)呀!”同桌眨巴著眼睛,出了個主意。
聽著這明明是自相矛盾的話,當(dāng)時的我還就信了,也許是因為我自己想離開這個地方的心情也很迫切。我稍稍準(zhǔn)備了下就去了后面的老師的辦公桌,當(dāng)然,還有件私事,順帶問老師一條不會的題目。
老師正改著作業(yè),見我拿著作業(yè)本來,停下手中的筆問:“有什么問題?”我剛想說調(diào)位置,又轉(zhuǎn)念一想,不,先問題目,后再切入正題。
于是,我拿出了那條題目,老師開始細(xì)心地講解起來。忽然,我發(fā)現(xiàn)老師的肩頭,綴滿了白色,白色和黑色的衣服對比竟是那樣刺眼,老師在我印象中應(yīng)是烏黑的頭發(fā),也是點點白霜,那也是粉筆灰嗎?不,那是老師的白發(fā)。老師握著紅筆的手,原本是很熟悉的一個畫面,但現(xiàn)在,卻很陌生,那一雙手上,雖已洗過,但粉筆灰侵蝕的印記仍清晰可見。一瞬間,我想起了許多,想到年輕的體育老師剛執(zhí)教一年就滿頭白發(fā);想到了曾有老師因長期授課,嗓子受損放棄了自己的音樂夢;想到了班主任早來晚歸,第二天伏案休息的疲憊身軀;還想到了所有的老師,在小小的講臺上,一邊忍受粉筆灰的侵蝕,一邊還加大嗓音,讓所有的同學(xué)聽清楚;一邊整理思緒講課,使課堂更高效,還要一邊觀察每一個同學(xué),保證授課人人參與……太多的一遍又一遍,這樣高難度的動作,每堂課,每一天,每一屆,都是由“老師”,這個平凡卻偉大的字眼,用自己的青春與激情,生命與熱血,華麗完美地做到的。
我發(fā)覺自己多么的愚蠢!老師仍在給我講著題目,聲音干澀而沙啞。“還有什么不懂的嗎?”我使勁地?fù)u了搖頭,老師,我真的懂了。
現(xiàn)在我仍坐在那個位置上,知道嗎?從前我還沒發(fā)現(xiàn)過,靠窗的位子總有很好的光線。老師依舊在講臺上,講著,寫著。這時,在光線的照射下,空氣中的粉筆灰晶瑩剔透,在空中靈巧地舞動著,就像一群小精靈,圍在老師的周圍,跳著、笑著、唱著世界上最美的老師贊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