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歲無痕
導語:人生是美妙的,其成長的過程是復雜又充滿樂趣的?;赝^去自己曾經(jīng)歷過的路程,你會發(fā)現(xiàn),那些平凡的生活對自己而言,曾擁有過的點點滴滴竟然是如此珍貴。下面小編為您推薦一篇關于友情的文章,歡迎閱讀。
畢業(yè)那年,我被安排到縣一家小水泥廠里上班。水泥廠座落在一個邊遠小鎮(zhèn)里山上,從山上到鎮(zhèn)之間,有四五公里的路程。水泥廠依山而建,有高聳入云的巨大煙囪,終日飄出青褐藍紫的煙霧,周圍的房屋樹木都落著一層厚厚水泥灰。
我當時被安排到財務部實習。財務部長是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個子不高,微胖,留著一點小胡須,整個人看起來有點嚴肅,其他都是一些媽媽級的婦人,我的到來無疑給他們帶來一縷清新的空氣。
水泥廠雖然小,但里面的設施很齊全,除了食堂、宿舍,還有小型超市,幼兒園,診所,招待所。我當時被安排住在招待所,中餐在食堂里吃,可是晚餐就沒有了著落。廠里的工人大都是當?shù)剞r(nóng)民工,下班了就回家了,食堂里的工作人員也是。
開始幾天,食堂里燒菜有大師傅,看我一個人在這里,無親無友的,讓我去他家里蹭飯。他家住在工廠下面,走路約十分鐘的路程,我去了幾次,就不想再去了。跟他非親非故的,我有點不好意思了。于是,我去鎮(zhèn)上買了大量的方便面應付著。
有一天下班之后,我呆在房間里看書,忽然有人敲門。一個精瘦的年青人,穿著一件紅色的羊毛衫,笑著介紹說,他叫孫青,是廠實驗室的化驗員,去年被分配到這里來的大學生,聽說我晚上一個人在這,叫我過去跟他們一起吃飯。
他說他們同時分配來的有四個學生,走了兩個,還有他跟另外一個留在這里。倆人在宿舍里買了鍋碗瓢盆,自己做飯。我去的時候,他們飯已經(jīng)做了,用電飯堡煮了一大鍋飯,卻只有一個菜。說是火鍋,其實就是肥肉煮白菜。
孫青對人很熱情,話很多,另外一個叫張年,就沉默多了。孫青和張年都是從某化工院校畢業(yè)的高材生,來到這里已經(jīng)有一年多了,倆人都在化驗室工作。他們說這個地方,別的還好,就是晚上有些寂寞,沒有什么娛樂活動,單調(diào)得很。
他們做的菜,說不上美味,但總是啃方面便強。孫哥說,他跟張哥也是來這里才開始學著做飯的,水平不雜地,如果我不嫌棄,以后跟他們一起混,天天吃方便面對胃不好。于是我的晚餐問題就這樣解決了。
我們?nèi)齻€雖然在一起吃飯,但分工還是很明確的。孫哥負責買菜,張哥負責做飯,我負責洗碗。說到買菜,不得不提一件趣事。水泥廠這地方?jīng)]有菜市場,你想啊,既然是農(nóng)民工多,農(nóng)民都是自給自足的。那些住在宿舍里的雙職工,一般都是去鎮(zhèn)上采購的,一次可以管好幾天的。
我們這幾個單身漢就苦了,一個是懶,二個嘛,沒冰箱等儲存設備,特別是在夏天,菜根本放不了多天。還好的是,當?shù)氐挠袔讉€農(nóng)民大媽,常常挑一些菜來廠門口賣,蘿卜青菜什么的,絕對的新鮮,絕對的綠色。
但事情總有例外的。有一次,負責采購的孫哥不知道被什么事情給耽誤了,沒有買到菜,這就意味著晚上我們沒啥可煮的。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更何況我們還是幾個笨爺們兒。張哥的飯已經(jīng)煮好了,菜卻沒有了。
大家張丞相望著李丞相,望了一會兒,孫哥提出了一個大膽的建意--偷菜。這個偷菜,可不是網(wǎng)上那個偷菜游戲啊,而是貨真價實的去農(nóng)戶家偷菜。偷菜之前,我們還是要分工一下,我望風,孫哥偷菜,張哥掩護。
特別行動隊很快形成。水泥廠后面,就是大片的農(nóng)田。此時,田地里青枝綠葉,一片生氣勃勃。我們挑了一片長勢很好的萵筍地,地里的萵筍根莖粗葉,葉子茂盛。張哥拿出方便袋,孫哥趕緊將葉子拉下。很快,裝滿了一方便裝子,剛走出田地,迎面來了一個中年婦人,望著我們,微笑著打著招呼。
我暗叫一聲好險,再晚一會兒,就被這婦人抓住個現(xiàn)行了。第二天,那婦人給我們送來幾根萵筍和大白菜,笑道:“萵筍主要是吃莖的,葉子太老,不好吃。”臨走了還說,以后沒小菜了,去找她。后來我們才知道,那菜地就是她家的,其實她早發(fā)現(xiàn)我們在偷菜了,本來當時就想送我們,怕拂了我們年輕人的面子。當然這些,我是后來聽張哥說的。如果你問我,張哥是怎么知道的,我不會告訴你,張哥后來成了人家的女婿。
偷菜事件發(fā)生不久,又發(fā)生一件超極有趣的事。有一天,不知道是我們當中誰的生日,孫哥說買只雞慶賀一下。雞,農(nóng)戶家多的是,價格也不貴,一般在十到二十元左右。雞買回來了,殺雞倒成了難題。
誰來殺雞?石頭剪子布。
值得慶運的是,殺雞這個光榮的任務最后落到張哥身上。我們拎著雞,去鍋爐旁外面的空地,我去鍋爐房里提來一大桶滾燙的開水,由孫哥抓住雞,張哥動刀子。張哥閉著眼睛,向雞脖子刺了一刀,然后趕緊將雞按進大水桶里開水中,張哥一松手,那雞竟然從開水里飛了出去。
而孫哥的手指,被張哥劃開一個長口,流著鮮血。原來那地上流的不是雞血啊,而是孫哥的人血。雞跑了,張哥去追,追也一會兒,追丟了,空著兩手回來了。雞沒吃成,反而傷了手,孫哥說,看來,老天爺成心讓我們吃素啊。
很多年之后,我和孫哥,張哥坐在東來順的火鍋店里,刷著羊肉卷,談到那時候的時候,大家都感嘆,那時候的日子,雖然很清苦,但大家很快樂。孫哥本身就是一個樂天派,在水泥廠里,他還有一個很響亮的外號--猴哥。猴哥后來考上公務員,進入了政府部門工作,而張哥和我,一個廣東,一個浙江。大家偶爾在網(wǎng)上交流幾句,再見亦是很難了。
人生是美妙的,其成長的過程是復雜又充滿樂趣的。回望過去自己曾經(jīng)歷過的路程,你會發(fā)現(xiàn),那些平凡的生活對自己而言,曾擁有過的點點滴滴竟然是如此珍貴,那群最親愛的家人、朋友對自己而言,擁有他們,竟然讓我如此幸福。所有的回憶都被自己深深的儲存在腦海里,留著在無盡的黑夜慢慢回味……